这一系列动作耗费了他剩余的力气。

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正在坠落下沉。

也许人在死前是真的会有走马灯，一幕幕画面从商陆面前闪过。

病床上坐着冲他微笑的养母，上小学时背着他上学的养父，孤儿院里送给他糖吃的小孩，手把手教他要如何制作手工艺品的奶奶，用拨浪鼓引他学走路的爷爷。

再往前，是一道延伸向上的烟。

烟影越来越浓，直接包围了商陆整个人。

他无意识的伸出手，想要够到点什么，眼前的白茫一片中猛然闯入一道身影。

对方双手拨开周围，径直朝着商陆而来。

始终蒙在他脸上的围巾终于松散开，在围巾飘走的那一刻，他握住了商陆的手。

手电的光芒下，商陆看清了那张脸。

他第一反应竟然是，这人竟然比祭司还好看。

第二反应是，这不白降吗？

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一看就是他。

白降拉着他，带着他向上面游去。

这个角度，商陆甚至可以看清他高挺鼻梁上的淡淡红痣。

别说，更好看了。

——哗！

两人重回水面，商陆剧烈的咳嗽着，喉咙像是火烧一样难受。

好在他入水的时间其实也算不上长，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商陆一边咳嗽，一边眼睛亮亮的望向身边带着他游动的人：“白降，你又救我一命，谢谢你啊，差点以为要英年早逝了，话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长什么样呢！”

白降微怔，抿了抿唇，像是在感受脸上的围巾还在不在。

确定的确不在了，他侧过头，不让自己的脸对向商陆。

商陆毫无所觉，他已经瞬间从‘要死要死要死’转化为了‘今天白降在，阎王不收我’，身体很难受，精神却很亢奋，同时还有点紧张。

他一紧张，就爱说话缓解，商某人嘚啵嘚啵：

“没想到你长的这么好看，我以为祭司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了，结果你比他还好看，不过你俩气质不一样，你比他帅，噗——呸呸呸，又吃我一嘴水。”

一直沉默偏头的白降有些迟疑的转过头，那双睫毛还沾着水珠的眼直直望向他，好像是在确定商陆说的是不是真话。

商陆还在嘚啵嘚啵：“你有女朋友吗？我有个表妹，和我一样就喜欢长的好看的，你放心她自己长的也很漂亮的，今年刚毕业，要不我介绍你俩认识？你虽然不爱说话，但是这不正好配个爱说话的嘛？你俩互补。”

“你一直捂着脸，是不是怕自己太帅了容易被认出来？我跟你说，别担心，我嘴巴很严的，绝对不会透露你长什么样。”

雨水哗啦啦的落在水中泛起涟漪，商陆发现白降不往前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