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真,你是不是一直偷偷在心里叫我大胡子?”
商陆眼神游移:“称号只是一个人的代称而已,你不也叫我小路子吗?爱称,爱称啦。”
阎俊气势汹汹:“小路子那是爱称,大胡子这种也能叫爱称?!你要是叫我帅气英俊胡子哥我还信一点!”
东海努力给他们打着伞,大声喊:
“还下着雨呢!先说正事吧!商哥,你知道什么了?”
商陆一秒正经:“重点就在下的这场雨上,就是这场暴雨让我知道王为什么非要杀将军不可。”
阎俊他们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就连白爷都侧身看了过来。
“雨……”阎俊抬头看了看黑漆漆往下落着雨滴的天空,再结合一下进海市以来得知的信息,猛然睁大了眼。
商陆冲他挑挑眉:“懂了吧?”
阎俊带着满脸的不可置信缓缓点头:“虽然可能性不大,但这样的确就说得通了。”
商陆拍拍身上的雨水:“走吧。”
阎俊疑惑:“干嘛?”
“找证据啊,总不能直接冲到祭司面前说全是我们猜的吧,两千年的海市啊,总要有关键性证据才行吧。”
“也是哈。”阎俊赶紧也跟了上去:“你走慢点,平时病恹恹,怎么一到这种时候就精神了,我看你天生就适合在海市混。”
商陆的声音远远传来:“得了吧,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走了两步他发现不对,扭头喊:“白爷,走啦。”
沉默望向不远处坟堆的白爷起了身,大步追向商陆。
落在最后面一脸茫然的东海:“……不是,等等,就我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吗?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啊,王害死将军跟下雨有什么关系啊?等等我啊!!”
商陆所设想的找证据:一行人偷偷摸摸溜到药房,再偷偷摸摸翻找,最后成功找到证据。
而他们实际上的找证据。
阿毛把五花大绑的医师扛了进来轻轻放在地上,满意拍拍手:“阎哥!人搞到手了!”
被绑的严严实实嘴里还很贴心被塞了布的医师惊恐睁大眼:“唔!!唔唔唔唔!!”
——铛!
阎俊的金刚棍一段重重落在地上,发出一声一听就很重的声响,他一脸反派的狞笑:
“医师大人,我们找你来,是想问你点事,希望你能好好配合,你要是愿意的话,就点头。”
医师疯狂点头。
商陆在旁边看的一脸惊呆,小声问东海:“我们这样好像是坏人啊。”
东海也小声:“就是装作坏人才有用,这种时代的公务员利诱没用,威逼才行,商哥你放心吧,虽然他只是一段记忆,但是我们琉璃海还是有节操的,只是问话,不会让他掉一根头发的。”
“还有你别做出这种表情,会被看出来的,你也凶一点。”
演戏嘛,他会。
商陆立刻也努力做出凶狠神情站到阎俊旁边。
阿毛拿开医师嘴里的布,下一秒医师就大喊:“来人啊有刺客唔唔唔!!!”
阿毛已经重新把布塞回他嘴里了。
商陆干咳一声:“咳!”
咳完了觉得这样有点没气势,他又抱臂站好:“你叫啊,叫啊,就算是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然后他说完就发现屋里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他身上。
东海捂嘴撇过脸偷笑:“噗——”
商陆:“……”
他默默凑到貌似现场唯一没笑他的白爷身边,小声问:“怎么他们都笑我?是我不够凶?”
白爷也学着他
低声:“完全不凶。”
商陆:“……”
白爷虽然话少,但他是不会说谎的,正是因为说的是实话,才更扎心。
阎俊也差点没憋住笑,抿了好几下唇才压下笑意,轻咳一声,努力找回反派的状态继续威胁:“我这兄弟说的对,这方圆十里的人都被我们兄弟清空了,你喊也没用,不如老老实实配合我们。”
“放心,我们没想干什么,只是有点事想问问你,当然你要是不愿意配合,我这根棍子可是不长眼的!”
金刚棍被他轻轻往地上一敲,地砖立刻裂开。
医师看向阎俊的视线瞬间畏缩了很多,显然,他的头骨没比这块地砖硬多少。
这次阿毛再把布从他口中拿出来时,他就没再喊了。
当然立场还是要表明的,医师一边怕死,一边又悍不畏死的说着:“若是你们想要让我去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就不要想了,我绝对不会与你们这些匪徒一同作恶的!”
“谁要做伤天害理的事了。”阎俊直接切入正题:“我问你啊,贡毒是什么毒?”
医师的眼神瞬间越发警惕:“你问贡毒要作何用处?!”
“好奇!不行啊?!”
见医师一副不打算说的样子,阎俊摸了摸大胡子,装模作样的站起来:“行了,你不说是吧,来人,把他那俩一起绑来的徒弟弄过来,给他们开开荤。”
“住手!!”医师果然有被威胁到,咬牙低头:“我说!我说就是了!”
被阎俊他们的“凶残”吓到,再加上贡毒在羽国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医师还是一五一十说了:
“传闻羽国曾有一对有情人,一个叫英,一个叫贡,因家族不允许他们在一起,英与贡携手自尽,他们死后,羽神宽恕了他们,并准许英与贡生生世世不再分离。”
“英化作五彩鸟,贡化作艳红蛇,英鸟走到哪,便会把贡蛇带到哪,贡蛇有剧毒,贡毒便是取自贡蛇的蛇毒。”
商陆越听这个奇妙的爱情传说越觉得耳熟,他立刻翻自己的背包,掏出一个大一点的竹筒,用夹子夹着倒了倒。
一个略有点干的狰狞死蛇头被倒了出来,正是之前攻击过他们的红蛇。
“医师大人,贡蛇是这种蛇吗?”
阎俊吓得后退一步:“嚯——你没事带个死蛇头在身上干嘛?!”
商陆嘿嘿笑了笑:“它的牙齿分布很有特点,我想试试能不能根据这种牙齿形状弄出一件新武器,就研究了研究。”
阎俊吐槽:“果然,你们器匠都是疯子,平时胆子小的要死,一研究武器就什么都不怕了。”
商陆耸耸肩,继续去问医师:“怎么样?这是贡蛇吗?”
医师仔细看了看有点干的蛇头,肯定点头:“对,这就是贡蛇,贡蛇与英鸟总是形影不离,一出现便是遮天蔽日,你们能从它们手上活下来,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商陆和他交流经验:“贡毒是干毒吗?按理说蛇毒保存不了多久就会没了毒性,取干毒对于古代……对于中原来说都很难,羽国是怎么做到取干毒的?”
医师被他这句隐含的夸奖给挠到了痒处,很得意的微微抬起下巴:“这是我羽国的不传之谜,你们中原自然不会有这种本事。”
商陆眼睛一亮,这不传之秘九成九是失传了,要不然他怎么会从来没有听说过,他赶紧从背包里拿出装干毒的竹筒和真空泵诱惑道:
“什么不传之秘啊?我跟你换呗,我这也有个取干毒的器具,可好用了,我教你怎么做这种器具,你告诉我羽国制干毒的不传之秘是什么好不好?”
医师不为所动的扭过头,不去看商陆递到自己面前的真空泵:“你们的这些东西哪有我羽国器具好用,傻子才
与你换。”
商陆打开装干毒的竹筒又递到他面前:“你看看这蛇毒的品质,这质量,你真不换?”
医师嫌弃的扫了一眼,然后视线就猛地定住了。
他迟疑的问:“这真是这个器具做出来的?”
商陆拍拍胸脯:“真的不能再真!”
无论现代还是古代,只要是手艺人,就推拒不了自己没见过工艺的诱惑,虽然医师满脸还是带着“你休想引诱我我坚贞不屈”,但他还是不自觉的在商陆的兴奋介绍下努力竖起耳朵倾听了。
看着已经开始交流起了古今取蛇毒工具的两人,阎俊:“……他俩在干嘛?”
东海也有点摸不清楚:“好像是在……聊天吧?”
“算了,反正贡毒是个什么也摸清楚了,小路子爱聊就聊吧,正好肚子饿了,摆一桌,我们吃饭,让他们自己聊去!”
阎俊到底是个老油条了,深知在海市越是有进展越不能求快的道理,见商陆聊得一脸开心沉迷,干脆也不去打断他,自己带着人出去吃饭。
至于那位被五花大绑的医师会不会突然暴起伤人?
那不有白爷在吗?
不得不说羽国的医师待遇还挺好,大冬天的也不缺菜肉,虽然菜少了点肉多了点,但正对琉璃海这帮大小伙子的胃口。
他们翻出几包火锅底料,屋里热气腾腾煮起了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