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了,羽国和玄鳞国杀的不可开交,而海市的人则都不恋战,全都默契边打
边往悬崖方向走。
祭司的帐篷一直紧闭,每一个靠近帐篷的玄鳞国人都会被羽国士兵射杀。
商陆终于搞明白为什么海门的人都不恋战了,耗不起啊,对方拿的是刀,武器相撞,总会有磨损的,而对于他们来说武器又那么珍贵。
一路过来,那些武器比较不禁砍的人都显得畏手畏脚,尽可能的用身体攻击。
嗯……也有毫无畏惧勇往直前的。
阎俊挥舞着那也不知道多少斤重的铁棒,跟个旋风一样在人群里转,搞得玄鳞国的士兵们都不太敢靠近他。
他对此十分得意:“哈哈哈哈哈!来啊怂货们!我看谁能打得过我!”
——xiu!
一个什么东西带着浅浅风声从商陆眼前而过,接着就是耿禾过去一脚踹飞一个士兵,顺带拔下了插入另一个士兵脖子大动脉处的一张塔罗牌。
见商陆看自己,耿禾道袍飘逸,手一转,塔罗牌又轻易割了一个士兵的喉,抽空还给他见了个礼。
“无量天尊。”
“贫道帅吧?”
商陆:“……”
这塔罗牌竟然是这么用的。
渡厄海的其他道士道士没用塔罗牌,他们甚至基本没有武器,全部都是拳脚功夫,仙气飘飘偏又那么力道满满,商陆就亲眼看到耿禾的大师兄耿玄一分钟内至少扭断了四个士兵的头。
一道尖利的哨声突然响起,商陆还以为是阎俊在发信号,抬眼看去,却是岐黄海的休小爷在吹。
然后他身边的韩止就如利刃出鞘一般,双手一边持着一把峨眉刺冲了出去,这姑娘看着瘦,但力道却相当猛,杀人跟切白菜一样进出有如无人之境,明明据说眼睛坏了还蒙着眼,却硬是能避开每一个攻击,还顺带能精准刺入攻击自己人的心脏。
她是怎么做到的?靠风声吗?
韩休也不差,哨子放下挂在脖间,解下腰上的鞭子挥舞,明明看着是铁质的鞭子,在他手中却像是没有重量一样,灵活无比,但打到人身上时又能瞬间带走一条小命。
就连平时憨憨的东海,此刻都拿着商陆之前做的弩,精准无比的一箭一个。
紧张兮兮一路握着蛇刀,现场唯一的弱鸡商陆:“……”
他收回刚刚的想法。
这帮人都这么厉害了,还跑什么啊。
阎俊提着棍子从商陆身边炫过:“他们放火烧山了,傻子才不跑!”
商陆大惊:“什么?放火?!那我们赶紧跑!!”
跑着跑着,商陆想起寻找活海的事,回头看了一眼祭司的帐篷:“那海市主人怎么办?”
阎俊抽空回答:“不用管,如果海市主人死了,记忆就会回到原点,没死的话再找机会确认就行了,他们死了还能回到原点,我们死了可就真的是死了。”
一行人边打边退,商陆回头又看了一眼祭司的帐篷,却见帘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掀开了,祭司端坐在其中,一柄大刀从帐篷外飞进来,插到了他身边地上,只差一点,那刀就是在他身上了。
但就算是这样,他也依旧坐的稳稳当当。
同在帐篷里的醒花立刻护在了祭司面前,却让他伸手挥退。
他唇动了动,好像是在说话。
商陆睁大眼,努力解他的口型:“十五年前……”
一个士兵从他眼前闪过,挡住了剩下的话。
但商陆还没来得及懊恼,就见祭司摘下了蒙在眼上的黑布。
一片火光下,好看到不似真人的羽国祭司抬眼朝着商陆的方向望来,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他缓缓站了起来,视线死死盯着他们这边。
被云遮住的月亮重现人间,月色下,祭司额间的红印若隐若现。
不等商陆看清,阎俊一把抓住商陆的胳膊,把他带到了悬崖边:
“小路子,猜猜为什么我们要来悬崖?”
商陆恍然回神,看向底下的深深高度,被吓得忍不住往后退了退:“你不会说要跳崖吧?这么高,会死的。”
“怕什么,又不是没跳过,这次海市的入口可就是悬崖。”
阎俊从包里拿出一把黑伞,冲着商陆一笑:“知道为什么进海市的人是伞人吗?”
商陆心底有了不妙的预感。
预感成真,不等他反应,阎俊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根绳子,三两下就把伞卡在了商陆背后。
卡好后,他对白爷说:“白爷,交给你了。”
白爷沉默的点点头。
商陆:“什么?”
阎俊冲一脸迷茫的商陆一笑:“没事。”
——然后就一把把他推了下去。
商陆:“……啊啊啊啊啊!!”
被推下去的一瞬间,商陆眼角余光看到白爷也猛地跃下,白爷身上的衣服布料被风吹的凌乱无比,一双丹凤眼却不受影响的紧紧盯着他。
高空中,他拉住了他。
“啊——嘎,唔!”
还在惨叫的商陆被灌了一嘴的风,惨叫声只能戛然而止。
白爷一手拉着他,一手到了他背后。
——砰!
黑色大伞展开,商陆下降的速度立刻减缓了不少,但脸依旧被跟刀刮一样的,被风吹的生疼。
白爷到底是怎么做到在这样的情况下还睁着眼的,他眼睛眯着都觉得很困难了。
呜呜的风声中,白爷松开了手,也开启了自己背后的伞,不远不近的坠在商陆右下方。
——砰!
——砰!
一个个伞砰砰展开,伞人们自高空而下。
有的开伞快,有的开伞慢。
阎俊就是那个慢的,他急速从商陆面前坠下,路过时在呼啸的风声中还不忘记大喊:“小路子!!第一次做伞人!什么感觉!!!”
商陆被风吹的压根睁不开眼,一张口就吃了一口的风。
但他还是闭着眼努力喊回去了:
“风好大!!!脸好疼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