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像是油。
商陆小心掀开外套一角,就听刺啦一声,面前亮起,正有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胡子点燃了一个用衣服和棍子简单做成的火把,然后一把丢向了深处。
那些飞蛾立刻现场给他们演示了一下什么叫做飞蛾扑火,呼啦啦又都朝着火把那边飞去。
大胡子又喊了一声:“快走!”
原来是祸水东引。
商陆立刻起身要走,结果忘了自己刚刚被吸血身体虚弱,腿下一软就要跌倒,还好那大胡子用一根长长棍子扶了他一把,这才没有摔到地上飞蛾尸体上。
他勉强站稳,被火光下映照的飞蛾死尸尖利口器吓得脸惨白,刚要是跌倒了,怕是那些口器就能给他来个洞洞串。
“谢谢。”
商陆一边跟着人群往外跑,一边还不忘记跟大胡子道了一声谢。
或明或暗的前面,大胡子仿佛是有点诧异的回头看了一眼,接着又继续往前跑去。
大头这次顺利到了商陆身边,见他走路虚浮,当机立断把他背了起来。
商陆眼前发花,那些飞蛾至少从他身上吸走了800毫升的血,要不然他不会晕的这么快,也不知道口器上面有没有病毒,希望没有。
刚开始大头是背着他跑,后来到了窄小的位置,就是拖着他了,商陆眼前发黑,又被这一顿颠簸的拖着跑,等终于出了山洞时,他差点没有吐出来。
大头带着他到了一棵树旁,先检查了一下这颗大树上面有没有虫子,发现没有后,才脱下自己的外套垫在地上,扶着商陆坐下。
“陆哥,你胳膊上还有几个管没有取下来,你忍一下,我给你弄出来。”
商陆低头一看,果然见到自己两条胳膊上分别插着几根被斩断的口器。
这些到底是钢管还是昆虫口器,怎么这么锋利的,插入皮肤轻松的简直没感觉,不,也许是这些口器里有麻醉的成分,这才导致人被这么粗的管子插都没感觉。
他咬牙:“弄出来吧。”
大头用布绕手,两只手抓住这足有幼童小拇指粗的口器:“陆哥,你忍忍。”
他猛地一拔,商陆额头青筋几乎要爆开,惨烈的大叫一声。
“啊!!!!”
一根足有五厘米的半截口器被大头丢到地上,一端还沾着商陆的鲜血。
大头见商陆不停喘气,脸色惨白的好像分分钟就要死的样,吓得比他的脸还白:“陆哥,深呼吸,深呼吸……你感觉怎么样?”
商陆额头满是冷汗,有气无力道:“比皮试还疼。”
大头又着急又疑惑:“我拔了我身上的,感觉不太疼啊,难道是你这边拔的太晚了?要不缓缓再拔?你先喝口水歇一下?”
商陆艰难摇头,虚弱摇头:“我从小疼痛感比别人强,你继续拔,留在里面会感染。”
大头连忙点头:“那我尽量快点。”
他手放在下一根口器上,正要紧张的动手,商陆突然一声:“等一下!”
大头抬头看去,见商陆把衣服干净的一边团了一下,咬在嘴里,才对着他点点头。
又是几下闷闷惨叫后,所有口器终于拔干净了。
商陆死了一半躺倒在地上,简直有出气没进气。
“我想……我想……”
大头小心啪到他头边:“陆哥,你想干什么?你尽管说,我一定帮你,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我都给你弄来。”
商陆:“我想宰了温白玉。”
大头:“……咳咳,陆哥,你喝水吗?”
商陆:“……喝。”
虽然很想冲过去把温白玉弄死,但命是自己的,他还是勉强被搀扶着坐了起来,因为没什么力气,连喝水都是大头递到嘴边插了个吸管喂给他的。
商陆喝了两口:“我想喝牛奶。”
牛奶含蛋白质高,他得好好补补。
“有,有,牛奶。”
大头冲着一个正在收拾东西的年轻人喊:“快拿一盒牛奶过来给陆哥喝。”
喝了两口牛奶,商陆眼前终于不再发花了,也能观察周围了。
怕那些飞蛾卷土重来,他们是歇了一会后,又集体挪到了离洞口更远一点的地方,之前商陆猜的果然没错,那大胡子根本就不是温白玉的人。
他自己也带着一队人,看人数大概有十五六个,人人都是背着大包,虽然看上去也都很年轻,但瞧着就要比温白玉他们这队人看着专业的多。
温白玉这边,刚刚山洞里显然又折损了人,本来就少的队伍现在更是算上大头只剩下七八个。
当然,商陆没算自己。
现在两边的人都在修整,喝水,补充食物,互相为队友拔口器包扎。
虽然都在休息,但双方泾渭分明,也不交流谈话,只有那个在山洞里扶了商陆一把的大胡子正在和温白玉说话。
这还是进了海市后商陆遇到的第一个“其他队伍”,哪怕现在头晕的要命,他也还是没忍住探查消息的心,问大头那大胡子是什么来历。
大头一边给商陆包扎,一边低声说:“这就是琉璃海的人,为首的就是那个络腮胡,他叫阎俊,是琉璃海的海首,和我们温哥认识,合作过几次。”
合作关系啊。
商陆觉得这位阎俊老哥可真是看走了眼,竟然和温白玉这个装的人模狗样,实际上下手毫不留情的狠人合作。
“他也不怕你们温哥给他捅刀子。”
大头神情尴尬:“陆哥你别这么说,温哥也觉得挺对不住你的,他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商陆呵呵:“要是真的觉得这样做不行,他就别绑架我,一边绑架我,一边做出不得已的样子,他恶心不恶心,我进来这个破地方才多久?命悬一线了几次?”
“我从来没来过我不知道,他一看就来过好多回了,他能不知道吗?看你的样子,你也知道海市的危险,说直白点,他在拉我进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会把我害死的准备了。”
这下大头也无话可说了。
商陆完全没有要掩饰自己对温白玉愤恨的意思。
倒也不是他意气用事。
主要是,按照温白玉这捅你一刀还要表达一下不得已的性子,恐怕他要是不找到机会就骂两句,这人估计还要觉得他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到时候再把他绑起来,商陆可不能再像是第一次被绑那样出其不意逃离了。
当然,虽然是出于这种目的才骂的,但真骂起来,商陆觉得还是挺出一口恶气的。
他骂的起劲,正在跟温白玉说话的阎俊扭头看了好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