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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睛很大,新月形的双眼皮在眼尾拉长,加上那颗痣的点缀,半敛眼皮时就有些缱绻意味。

不得不说,他当初可的确是有足够的理由见色起意。

裴声在这样的注视下如坐针毡,本就吃得不利索,这下更加难以自如。

“能不能先别看了?”他硬生生憋出几个字。

“不行。”夏之旬一口回绝。

裴声劝解失败,放下筷子和夏之旬对视。

两个人突然间开启了一场比赛,比谁先在视线交汇中宣告战败。

近距离对视的第十秒,夏之旬感觉自己脸越来越烫,抿唇咽了咽口水,率先举起白旗,起身去窗边看风景。

他走得慌乱,因此没看见裴声逐渐发红的耳廓。

住院第三天的凌晨,裴声还是发了烧。

十一月初的海水已经冰凉,他前两天靠吊瓶里的激素勉强扛着,今天按照医嘱减掉了一半的量,果然还是没逃过病一场。

与高热的体温作斗争的时候,裴声看着空荡荡的黑暗病房和夜色茫茫的窗外,生出一丝想见到夏之旬的感觉。

他在漆黑里怔忡了片刻。

这可不是好兆头。

放任自己沉溺于短暂的温暖会上瘾,习惯依赖于某种安稳的定式,然后就要忍受这份安定可能会消失的煎熬。

他如今已经不再相信爱情和好运,尤其是降临到他头顶的那些。

因为用左应宸带着讥讽的话说,他没钱,人也不算有趣,恋爱里唯一的优点就是长得漂亮,再无其他。

裴声不敢指望自己永远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