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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还在进与不进间犹豫。

林一立马劝道,“少主,您和苏小姐本就有婚约在身,再说,您又不是没和她独处过,野外过夜都过过几回了,还怕什么?万一真是魇住了你也好叫醒她不是?”

祁源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他又踟躇了一会儿,听着帐中断断续续传出的不甚清晰的呢喃,终是说服自己,只是进去确认一下那人是否安好,确认过了就出来。

他一定神,掀开帘子进了苏茗雪的帐中。

苏茗雪畏寒,帐内炭火点得很足,橘红的焰光中只见一个人影蜷在榻上,让人瞧不清面容。

祁源见自己进了帐子苏茗雪都没有反应,便摸索着点燃了挂在帐上的风灯。

烛光一照,他这才看清了榻上的人,苏茗雪身上盖着厚重的毛毡和狐裘,只小半张脸露在外面,面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唇色殷红,她近来时常往返于昆良雪山和丹砂郡,奔波劳累,原本养胖了些的下巴又尖削了起来。

祁源蹲在她的榻前,用手背贴了贴她的前额,触及一片滚烫。

这是发了高热,应该是早先她没裹外袍就出去查看被劫兵士时受了寒。

祁源皱起了眉,他自己身强体健,即使偶染风寒,睡一觉出身汗也就好了,他也没有照顾过病人,不知该如何应对苏茗雪这种情况,他准备起身去唤候在帐外的林一。

就在他的手背快要从苏茗雪的前额抬起时,苏茗雪从毛毡下伸出了一只绵软无力的手,轻轻按在了祁源的掌上,嘴里迷迷糊糊地嘟囔着,

“热……”

许是她额上太烫,祁源刚从外头进来,手背上的温度冰冰凉凉,贴得她很舒服。

苏茗雪纤细白皙的手指柔柔地搭在祁源的掌上,那猫爪似的力道竟让他一瞬间动弹不得。

祁源就这么蹲在苏茗雪的榻前,任由她压着自己的手当做冰袋敷在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