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源抿紧了唇掩饰着心里那一瞬的慌乱,垂手乖乖跟在了苏茗雪身后。

夜晚的定远军主帐中,祁源正拿着一把匕首拨着一盏烛火的烛芯。

林一站在一旁,朝跪在主帐中央的两个人问道,“说说吧,怎么回事?有你们俩看着怎么还让杜家那小子放了这么大的火?”

跪着的二人正是今天帮着灭火、和抓了杜灿的那两名农户打扮的大汉,他们就是林一派去看守陶青州田地的兵士。

两人低垂着脑袋偷偷互看了一眼,打成了共识,先对少主认错总是没错的,便齐齐把脑袋往地上一磕,“属下该死!”

祁源收回匕首在指间把玩,看也没看跪着的二人一眼,冷冷地道,“抬起头来,先把情况说明了,我再决定你们该不该死。”

跪着磕头的二人直起了身子,那名帮着灭火的兵士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开口,“回少主,陶家那一亩多的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那杜二少当时也是一副农户打扮,远远地走过来朝田里扔了火折子就跑,我见火势还不大,能控制,就让我二弟去追那杜灿,我拿着犁耙把起火的高粱杆全挑到了地头上,谁知……”

他顿了一顿,仿佛接下来的话有点难以启齿,“谁知我这准头太邪门儿,挑出去的高粱杆点燃了地头堆着的另一堆高粱杆,这火势才……才大了起来。”

听他说到这,祁源才转过头来,无言地看着他。

那兵士被他盯得心里一毛,赶忙接着道,“不过属下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把那会烧到田里的高粱杆都挑进了火堆里,清出了一道防火空地,这才保住了陶家的田地。”

祁源不语,一时不知是该赏他还是该罚他。

林一趁机开口为自己的下属说话,“你们既然灭了火也抓住了纵火者,就当是将功补过了 ,不过你们还是有失察之责,回去把《军诫》抄上三遍。”

听了这话,跪着的二人惊恐地抬头看着林一,“林副将,要不您还是罚我们军棍吧!我们兄弟俩甘愿受罚!”

开玩笑,定远军的《军诫》比砖头还厚,抄三遍怕是头发都要抄白了,还是挨军棍舒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