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交八斤高粱面抵租。”

“钱力,交四张兽皮抵租。”

“孙喜,交一床旧被抵租。”

“李……”

“够了够了!”

朱有节“嗒”的一声搁下手中茶盏,彻底失去了喝茶的兴致。

“本官就是一开始对他们太过仁慈,如今什么玩意儿都敢交上来糊弄本官!”

他吹着唇上的两撇胡子,语气忿忿。

初来丹砂郡任职郡守时,他踌躇满志,想矜矜业业地当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干好走基层这五年,年满之后升职加薪飞黄腾达。

但如今他十分迫切地想当个贪官,希望能有乡绅富豪抱着钱匣捧着银票来贿赂一下自己。

朱有节勾了勾自己的腰带,“何师爷你瞧瞧!我当郡守这四年,腰带都长了半圈!”

何师爷扯了一个十分应付的笑,“大人,这也怪不得别个啊,谁让你一开始偏要摆什么两袖清风的谱,如今人人当你是个清廉之官,处处称颂,您再想收贿,不合适不合适……”

朱有节愁啊,他上不压富下不欺贫,可也不想掏光自己的家底去填这丹砂郡连年赋税亏空的坑。如今一步错步步错,再想当个贪官也来不及了,他只想熬过五年任期就卷铺盖走人,这喝西北风都怕喝不饱的破地儿谁爱待谁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