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还不知道,因为他被劫走的事,杖毙了看守的两个玩忽职守的侍卫。羽林卫的侍卫哪个不是达官显贵家的子女,说仗毙就仗毙了,这一次,皇帝是动了真气。连梁英关也没有想到皇帝会亲自出宫寻人。皇帝那日的暴怒尤在眼前,他便知道,谢安对于他们的陛下,是不同的。

劫走谢安的人手段高明,甚至在内宫中也有安插的眼线。梁英关心中隐隐有了猜度,他想,陛下心里,只怕同样有了底,现在按兵不动,总是有原因的。什么原因,梁英关并不知道。

容亁只是上下看了眼一身湿淋淋的谢安,便皱着眉头“还不滚过来。”

谢安先是怔了怔,似乎没想到容亁亲自出来寻他,下意识的将怀里的木匣子抱的紧了,容亁嗤笑一声,把人扯了过来,于是他身后的人便都垂下了头。

“什么东西,看的这么紧?”

谢安睫毛抖了抖,盖住了两颗乌黑的眼珠。

“没什么。”

他向来张扬,这时候却是心虚的模样。容亁便也没有多问,他从身后的侍卫手中接过了伞,打了起来,把谢安护在了怀里“我们回去。”

他声音很低,谢安甚至从中听出了几分温柔的情意,只是却同他记忆中的容亁似乎慢慢割裂了。很长一段时间,容亁在他的记忆里像是可怕的野兽,用凶残的利爪撕碎了他的一切。

梁英关在一旁看着,到底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找着了人,能少牵连几个,算几个了。

谢安淋了雨,身子有些虚,容亁一路把人抱回去,谢安出奇的安静,若是在平日,早便炸了毛,这会儿倒是神思恍恍的,不知道那颗漂亮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谢安没有真正害过谁。哪怕过去的那个无法无天的谢家小公子,也只是顽劣,并没有存什么恶毒的心思。

容亁是他的仇人,但是那孩子是无辜的。

一想到在那废宫中疯癫的容宴,他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冻结,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魏琅应该不至于对自己的血脉至亲下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