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帐篷,没搭就是。”大爷啜一口滚烫的茶水,心满意足,忽然回头看向笼子:“嘶,忘拿剩饭喂狗了……”

宋知闻言,伸手去拆桌上的猫粮。

毛尖儿本来在床角蜷成一团,听到开包装的动静,便轻轻跳上窗,半卧到宋知身边,还用两只小爪子够他的手,好像不想让对方给那狗吃。

纯黑色的土松毛发油光水滑,被关在没有顶的铁笼,也不乱吠。宋知抛出去一把猫粮,黑土松从笼子里头跳起来接,越蹦越高。

宋知逗它两下,喂完后,还把毛尖儿送过去和它玩。毛尖儿挣扎地“喵”了几声,郑大爷接过,打开笼子的小门把它丢进去。

翼德高兴坏了,在原地踏踏前腿,尾巴直摇。

宋知又问:“晚点再搬不成么?一把年纪,要受这罪?”

“迟早的事。”郑海忠望了一眼生养自己的土地,把绿暖瓶壶把儿上栓的塑料袋解下,转手递给宋知一张热煊煊的大烙饼。

身边连就饼下肚的糠咽菜也没有,哪怕是这样,宋知也津津有味地啃完了。

饼是死面做的,吃多了胃堵。想喝水,可现在这条件,也没有干净的水……

两人一个坐在窗沿上,一个坐在狗笼旁,唠完闲磕儿,眼见着又变天。郑大爷支好帐篷,进去了。

下着暴雨的第二天清晨,一大早,田嘉木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各家各户看好自己家的小孩!在家里不要出来!”

“抢险的救生队马上就来!大家放心!我们已经在联系下游开水库了!”

如他所说,下午三点,省会派来抢险的救生队终于抵达小镇。

一群人划着救生船,说要挨家挨户报人数,让老人、妇女和小孩儿先走。从宋知所在的前街起算,郑大爷算是第一位救援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