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所幸,他的茶苗长势喜人。仅仅一个月后,原本只有脚踝的苗窜到小腿那么高,植株也长得结实。

早上,茶市上的老板娘还问他:“小茶爷,你田怎么样咯?”

宋知:“还行,不涝了。”

老板娘好像对他的排水沟很有兴趣,打听道:“这么有用?”

“我听人家说,今年云团来得比平时早,梅雨要提前咯。”

宋知说:“丘陵快两百米高,怎么也不会淹到那地方吧,除非把我的苗冲跑了,不然的话,做好排水就行。”

转完茶田,再逛茶市,似乎已经成了他新的习惯。手里提着两斤茶,还没进家门,宋知在茶庄门口的碎水泥路上,发现一个瞎子拄着棍儿正在那里敲敲打打地走。

他多看了几眼,喊出一嗓子:“诶!”

“您上这儿遛弯儿?这一条道上可都是大车!”

瞎子戴着一副全黑镜片的眼镜,听到有人在叫他,仅侧过一点身体:

“小兄弟,我想去刘老志家,该怎么走呀?”

刘老志?

刘家姊妹花和刘茶茶他爹。

“走岔道儿了。”他一边抬脚往茶庄走,一边回头说:“方向反了,隔老远呢。您叫个人把您捎过去,这路上全是重卡,别给你挂车上拖走了。”

见那瞎子想了一秒,转过方向,继续用棍子往前面路上试探地敲,然后自己再小步地挪。

宋知把装茶的塑料袋子放屋里,走出来,叹一口气:“走吧,我捎您。”

他走到跟前,才发觉这瞎子身上挂的东西奇奇怪怪的,握着棍子的手像鸡爪子,又癯又黑,腰间还挂一破布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