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往里屋瞅了一眼,他妈和嫂子都还在家。他不想和张令泽多待,于是在门框上靠着,问:“怎么了?”

“小知。”张令泽又叫了一声。

宋知:“快说吧,节省时间。”

张令泽:“我要去工作了。”

宋知点头:“嗯。”

“是好事儿啊。”

张令泽没动静了。

“怎么?”他问,“专程跑来跟我说这个?”

“嗯,来跟你说一声。”张令泽嗫嚅了一下嘴唇:“我去的外地,找了个小公司职员的班儿上。”

宋知无声地做出一个“喔”的口型,身体在门框里遮住了大半,没有让对方进屋的意思。就在这时,他的眼神忽然转为惊讶,他注意到张令泽挽起一截儿的袖子下,皮肤上满是烫伤的痕迹:

“你这胳膊怎么弄的?”

看上去一片血肉模糊——

黑色的线条被无数个联结在一起的小坑冲毁,小坑边缘的皮肤被瞬间打下来的高温烫成白色的圆圈儿,中间露出里层的血色嫩肉。

尽管如此,还是能看出这一片儿大致画了一个人头,但脸被打得密集,根本看不清什么图案。

宋知没见过这处纹身,只有张令泽知道,这是在分手后,两人都痛不欲生的期间纹下的。

他已经打过三次,还要再来三次,才能彻底把纹在皮肤上的颜料弄干净。

方成衍并没有向张令泽许诺,许诺保证他爸不丢掉工作。非但如此,对方还掌握了张鸣参与埋尸杀人的十足证据,足以认定父亲帮凶杀人的恶劣性质,能关到无期。但方成衍拿洗纹身的事作为利诱,只提交了部分证据上去,最后张鸣仅被判处二十年有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