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又起身去接了一杯水。

接水的地方旁放着一个高档的立柜,每次往里看的时候,都能看到里面摆放着的汽车模型,卡车、火车、挖掘机、各种各样的轿车,还有跑车,稍微有些陈旧,但整整齐齐地摆满一层。

那辆小三轮车也在旁边。

大概是什么时候,被男人从草丛里捡回来的。它摆在那里,时刻提醒两个人之间不愉快的一次经历。

屋内的气氛实在压迫得人难受,宋知把水放在床头矮柜上,说自己要回家吃饭。他下了楼,婉拒老爷子的午饭邀请,赶到家里匆匆扒了两口,还在饭桌上告诉爸妈,方成衍醒过来了。

吃完饭后,回来得也很迅速,迅速到方成衍母亲的文火白粥还没熬好。

在半个小时之后,轻易不下厨的贵妇人才熬好了那锅粥。在方家人的注视之中,宋知把烫手的碗端到楼上,喂男人吃午餐。

方成衍把碗放到床头,揉了揉他烫红的指腹:“你不用做到这份上。”

“如果单纯是对我愧疚的话。”男人说,“不用这样。”

他能强烈地感觉到,宋知所做的一切,只是出于愧疚,胜于对自己的喜欢。

对方再次把碗拿过来,吹凉了喂他,还向方成衍保证:“我会照顾到你好了为止。”

“到那天之前,我都会待在这儿。”

那好了以后呢?

方成衍很想问。

一碗白粥很快见底,下午两点,医生上门给方成衍挂点滴。

上午才洗过伤口,创面受到低压水流的冲击,体内的白细胞又增多了,所以男人的体温有点高,宋知便不断地洗凉毛巾,给他物理降温。

没过多久,楼下传来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