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洁白的长廊上,他们看到宋知定定地坐在外头, 斑斑血迹满身,正盯着手术室门前的莹绿色灯光发怔。

方长云焦急万分地小跑过来:“到底出什么事啦?”

只见宋知像慢动作回放一样,缓缓地转过头。

对上这样一双茫然空洞的眼睛,老爷子也哽住了。

宋知很想张口告诉方长云发生了什么, 但嘴巴微张, 却怎么也吐不出一个字。

恐慌一瞬间拥堵在喉咙, 让他失音, 张嘴几秒钟,又放弃,安静良久, 最后只冒出一句:“对不起……爷爷。”

对不起……

做了自己家的罪人不说。

他好像……

好像又要做别人家的罪人了……

方长云知道他是吓着了, 于是不再逼问。他眉间拧成川字, 急的不得了,跑去问了警察,才知道大概是怎么一回事。

老爷子在手术间外面来回向里抻头,整个人坐立难安,在走廊上来回打转,看宋知也满身是伤,他告诉对方:“这儿有我守着呢。”

“你也快去看医生!”

……

男人醒来时,已经是一周之后,离过年仅剩两天。

他心脏无恙,但周边的血管神经肌腱破裂,被医生清理掉污染组织之后,又缝合上,由于破损面太大,身体内还植入了导流管。

严重至此。

方成衍模模糊糊看清了周身的环境。

他在自己的卧室。

而宋知背对大床,站在阳光明媚的窗户前,正在开一扇窗。

对方转身,看到他醒来,先是顿了一下,又赶紧关切地走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