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情好像都不是他既得所知的那样……宋知不由得打了个寒噤,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物流中转站走出来的。

揽紧羽绒服,抬头望望天。

他蓦然觉得今年冬天冷得可怕。

宋知回到家,把所有的东西摆在桌面上。

他庆幸自己有所作为,尽管毫无头绪,但这一趟收获颇丰。

眼睛扫过一眼。

通讯簿、手机、文件袋……陈列在他面前的时候,宋知觉得,自己与真相之间,近得仿佛只隔了一层羊胎盘似的。胎盘里,孕育的混沌尚未成形,但在不断壮大,直把外面的包衣撑得相当饱满。

可这层薄薄的包衣,却是一层湿滑粘稠、极度坚韧的屏障,它呈现出一种乳粉的颜色,又夹杂着血丝和一点青紫的血管,让人看了,不适又恶心。

就好像探求这桩意外的真相一样,想要穿破这层屏障,必要遭受分娩似的强烈痛苦。

宋知沉默地坐下,对文件细细研究起来。

由于在中转站放得过久,纸张还泛着一种陈旧、潮湿的气味,他掀开一页——

《关于秦淮同志所犯贪污错误的调查报告》

秦淮……

宋知往后翻,这报告被装订成薄薄一册,分为案件来源、调查依据和最终结果三个部分。

他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这个叫秦淮的人,在十年前被纪检部门调查出贪污了几百万。而在此之前,这人是和宋骧同岁,但比宋骧还要政绩有为的人。

大哥寄他的调查报告做什么?宋骧是在机要机关工作的,为什么……和纪检报告扯上了关系?

宋知看了眼邮寄地址。

寄往甘肃省的一家律师事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