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扬舲神思涣散,想来卫南寻既然知道黑面石的功效和用法,必然是对于此物伤身的后果也是知道的,可是,他时时将此物戴在身上,难道是想用自己的阳气滋润它?

越想越难受,从何时开始他便如此待自己了呢?

“四皇子,回去后我会找一些阳性的药物送来,你平日将这玉戒放在药物之中,要每三日一换。”甄荀缓缓起身,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自己衣袖里摸出一个小盒子,含笑将盒子打开送到苏扬舲面前。

里面是几块小兔子模样的奶糖,奶香气甜甜的扑鼻而来。

“这是夫人做的牛乳糖,本是做给小儿的,但是小儿却吵着要送给四皇子。”

苏扬舲终于露出了几丝笑容,伸手接过那盒牛乳糖,伸手招呼允乐道:“送甄大夫回府。”

看见甄荀后退的半步,面色苍白起来,他随即补充道:“你带人从后门走,守在那里的两个禁军是秦绍的亲信。”

原来,傍晚时分秦绍已经传来了信儿,说他将后面的两班守卫换成了他的自己人,若是苏扬舲有事要出门,只要带着他的令牌从那里走即可。

听见不用再到房顶上飞来飞去,甄荀那双已经开始发软的腿这才站直了。

他先行一步跟着允乐走向了后门的方向。

一瞬间无尘院又恢复了之前的寂静,苏扬舲垂下头拿起手边的玉笛,放在唇瓣间,吹奏了起来。

第一次吹奏这首《芙蓉折》时,是他刚穿书来此,春冬下的一场大雪,有一人在雪中对着明月思乡。

月光下,苏扬舲仿佛又看见了那个白衣的男子,天姿之容、桀骜不驯。

即便是盲了眼也依然不卑不亢,卫南寻在那样的雪夜里,赤足走在雪地里的样子,他大概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大理寺的水牢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