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轻轻松松地循着标签找到了那一排排免疫血清,它们数量实在不少,但显然有备而来的世界树特工直接从自己随身的背包取出了两个压得扁平的轻型打包袋,上面还各有两条结结实实的背带。
瞧着倒不像是担心无法保持低温会破坏血清的样子。
郁双“咦”了声,忽然想起之前的话题,“不是说携带保存要等到——”
“从一开始就没有休谟的事。”塞缪尔说,很有针对性地看了一眼某个方向,“既然技术还达不到急用的程度,用另一种力量就好了,反正这几年跟那边打交道也有一些能在这方面派上用场的办法。”
祝槐:“……”
祝槐:“?”
这应该不是言传身教吧。
嗯,肯定不是。
望舒马上就“噗”了声,然后收获到她皮笑肉不笑的斜视,这才一本正经地收敛起对对方被套话的嘲笑,着手帮忙拾掇起来。
都说人多力量大,几个人一起搭把手,很快就将冰柜里的免疫血清尽数洗劫一空。取而代之的是两个背包被塞得鼓鼓囊囊,满到仿佛只要再多一支就能撑爆拉链——但不得不承认,物资充足到这份上的确很给人安全感。
塞缪尔低头看向手腕上闪烁起的亮灯。
“那边成功了。”他言简意赅地说,“还有什么要处理的吗?”
他等来了一片摇头的回应。
“没有,昏过去的那两个随意吧。”祝槐道,“他们怎样都不关咱们事了。”
所长死亡,主任被带到异次元,那两人连后顾之忧也算不上,剩下要考虑的就是如何顺利返回负一层。
虽然早就做好了不会一切顺利的心理准备,但当真的重新冲出门后听到走廊上以另一种频率示警的刺耳警报,众人心里还是无一例外地咯噔了下。
“我——”路婉婉急得一瞬间有些语无伦次,“这又是什么?!”
“不管了!”望舒咬牙,“先往上走再说!”
介于塞缪尔已经是他们少有的战斗力量,莱昂也能勉强算上一个。那两个塞满血清的背包其中之一由他背着,另一个则是罗曼自告奋勇,结果他俩不是前面舞拖把舞得太嗨就是为了按住那个太嗨的使足了力气,这会儿负重爬个楼梯简直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在到负一层拢共也就四层台阶要爬,等所有人都集中到窄小的中间平台上,打头阵的塞缪尔先持枪一推门,对上等在外面的另外二人,险些自己人把自己人吓了一跳。
祝槐一眼瞧见了有过两面之缘的维尔莱特,她旁边是另一位年龄相仿、约莫三十岁出头的男性。两人俱是武装齐备,警戒着已经缓慢从远处包围来的安保员们。
“他们刚刚启动了自毁系统——”没有时间多问别的了,维尔莱特急匆匆解释了一句又咒骂道,“这群疯子!”
塞缪尔尚还算冷静,“还有多久?”
“五分钟。”那名陌生特工说,“应该够用。”
他们三个进门用闯的,其他人则是清醒地被带进来,有的还是“二进宫”,都知道要往哪个方向跑。
前提是能成功突围。
来拖住他们的那群家伙越来越近。
维尔莱特深吸一口气,来回看看,当机立断道:“三秒之内,都捂住耳朵闭上眼!”
话音落下的下一瞬,她握住拉开的那颗闪|光弹已经向着人群中心脱手而出——
哪怕所有人都在听到指示的同时条件反射地照做,手掌也在一定程度上减弱了伤害,骤然爆开的噪音分贝还是巨大到让耳膜都阵痛起来。好在他们也不在音浪最强的范围内,最多只是残存了些晕眩,而反观那些来围堵的,一个个都晕头转向地暂时失去了视力和听力。
这下就算真有战力也都成了虾兵蟹将,一片混乱里连你推我搡都分不清到底是敌人还是自家人。半晌终于有个凭借印象艰难地爬到原本紧急开关的位置,重重拉下了拉杆。
莱昂:“……”
闹呢?
他作为殿后的那个人,抬头看看头顶上缓缓降下来的大门,不紧不慢地迈出了最后一步。
逃离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橡木镇在祝槐等人被抓前还是一片正常,所以其他人提前听她说了目前的状况后,再冲出去时都记得牢牢捂住口鼻,头也不抬地直奔世界树“支援”开来的那辆越野车。
车停得不远,接二连三地上车后还不能完全松懈,维尔莱特一人扔了一个防毒面具,自己也关门坐进了副驾驶。
“维尔莱特。”她指指自己,又指向驾驶座,男人也在防毒面具后冲他们点点头,“他是卢斯,另外那个我想你们都认识了。”
除祝槐以外的其他人:“……”
……其、其实也不算认识。
“洛佩兹。”塞缪尔了然道,“叫我这个就行。”
不说别的,两个同僚就在旁边,本身也不适合表现得多熟稔。
“只有你们三个?”祝槐想起她作为阿维丝时那次救援的规模,“我还以为人会多点。”
维尔莱特:“嗯……”
“准确来说,”她道,“是能派来这里的只有三个人了。”
“反正你们打交道不止一两次了,你们应该迟早都会知道……最近突然层出不穷地浮现出很多这样的事件。”
“我不是说完全像这个镇子一样,只是类似这种——我想你们懂我是什么意思——所以人手都是紧急抽调,具体解决情况还不知道怎样。”
原来如此,这就是之前说的“意外状况”。
祝槐心思百转,她的神情全隐藏在面具后面,因此也没有引来维尔莱特的注意,后者自然向下问道:“你们知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可以落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