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利用这具身体活动,伪装成对方的身份,尽可能多地学习并掌握那个时代的一切知识。而那个被取而代之的精神则会被送到我们的身体之中,在我们的时代生活一段时间,直到反转开始,两边的精神都会各自返回原本的肉|体。”
“一般是三五年。”伊斯人补充。
祝槐:“……”
互相盗号以示友好?
“所以,”卡洛琳说,“‘约拿神父’就是这次的目标。”
“我在来到这里以后发现了他们打算做的事。”
伊斯人说:“这间教堂里存放着一定的资料,这座城镇本身也是一个不错的观察样本,所以我并不希望那些东西就这么消失。”
“我们只会插手自己想插手的事,或者能收获更多的事。”他用一种事不关己的语气说,“这次就是其中之一,所以我选择给‘十二杰克’也送去了信,但同时我觉得,这件事如何发展都取决于你们。”
祝槐:“看来‘十二杰克’才是后被选择的那个?”
“关于这一点,”伊斯人道,“就到等等再说吧,你们不是还有同伴吗?”
他的意思再昭然不过——等所有人都到了这里再行打算。
二十分钟后。
终于坦诚相见的一干人等,在人多起来就显得狭小的待客室内,相对无言地陷入了沉默。
被急匆匆叫来的另外三个人还没有来得及进行到这一步——尤其是刀疤,突如其来就被她们这边掀了马甲。他听说这件事时的表情可谓是精彩至极,只可惜转眼就恢复了那冷漠寡言的沉闷状,完全来不及拍照留念。
半晌。
南风开了口。
“……你们那么多马甲,”他悲愤道,“就不能分我一个吗!”
有张冠李戴的,有互相套娃的,给他一个玩玩又能怎么样呢?!
他被孤立了!!!
卡洛琳:“原来你关注的是那边?”
塞缪尔的神情更明显——这届新人又开始犯傻了。
“你可以去跟杰弗里借一个,”祝槐好心地建议,“我想他不会介意的。”
南风:“是哦。”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他反应过来,“结果就只有我在被耍得团团转吗——你,洛佩兹,你是不是也猜到了?”
“是啊。”说话的是祝槐,“刚从神祠底下上来的时候,他还问我需不需要一起行动,怕我一个人制服不了‘杰克’吧?”
南风:“………………”
搞了半天傻子真的只有他自己呜呜呜呜。
“被看穿还以为瞒得很好的我们两个好到哪里去。”卡洛琳促狭地瞥了刀疤一眼,后者不置可否地冷哼出声,“行了,你也别装了。”
“实际上,”塞缪尔说,“那时候我还以为邪|教徒是编出来的借口。”
祝槐了然,毕竟看到了合照的就只有她,她也没有告诉其他人。
南风也正色起来,哪怕暂时搁置海登家和“十二杰克”的仇恨,另一个显而易见的矛盾还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以对抗神话现象为己任,还拿到了有死者复生术的魔法书,但现在真的有个亡命徒。
“认真的?”塞缪尔问。
“不管在什么地方,”他说,“复活死者都是绝对的禁忌。”
“死了就是死了,终究不过是活人安慰自己的把戏。也许可以侥幸搜集到进行仪式所需要的办法和材料,但所谓‘复活’出来的最可能是四不像的怪物肉身,根本不会是你寄托感情的那个人。”
“退一步,就算真能召唤灵魂,也不知道召回的究竟是谁的灵魂。”塞缪尔讥讽道,“成功的几率渺茫到还不如拿这运气去买亿万彩票。”
你听上去很有经验嘛。
祝槐腹诽道,但下一秒,她看着卡洛琳欲言又止的神情变化,突然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
果然——
“听你几句话,”刀疤肃然,“胜读十年书。”
塞缪尔:“……”
塞缪尔:“?????”
其他人:“……”
你就算想借坡下驴也别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吧!!
“说得太好了,如今的年轻人实在了不得。”他连连鼓掌,“其实我自己也一直在犹豫——我这样做好吗?玛丽娜她真的希望我这么做吗?我现在想明白了,别的都是虚的,活下去记住他们才是对死者最好的慰藉。”
祝槐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你憋很久了是吧?
南风开始怀疑人生,他之前到底为什么那么怕来着?
“……”
塞缪尔眼神诡异,祝槐还是第一次见他露出这种表情,“你这就放弃了?”
“你就这么点决心,”他质问道,“别人说几句就动摇了?”
南风“哎”了声,“等等,这不也挺好的,洛佩兹你生什么气啊?”
“谁生气了?”塞缪尔说,“我没生气。”
“不仅是这样,”刀疤继续找补,不得不说他大概早就给自己准备好了妥协的借口,“其实我和她还有一个孩子……”
“过去是我太忽略她的感受了,”他苦笑,“要真让玛丽娜知道也会被她骂的吧。”
他这次的的理由似乎有了足够的说服力,塞缪尔重新坐回去,神情虽然还有些烦躁,态度却不再像刚才那般咄咄逼人了。
刀疤:“更何况我们应该坚守马克——”
卡洛琳见状不妙,直接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在场的其余三名玩家都完全看得出几乎写在她脸上的那句话:可以了,再说就崩人设了。
祝槐:“……”
已经崩得差不多了吧?!
“我好奇很久了,”她问,“乔·瓦特先生以前是军人吗?”
刀疤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她身上。
卡洛琳收回手打了个哈欠,他反问:“不,为什么会这么想?”
“诶,猜错了吗?”祝槐也不深究,笑眯眯道,“没怎么,就是看到你下意识的反应和行为做派感觉有点像。”
“结果你是这种性格吗?”
南风心有余悸,“早说啊,之前还吓得我……”
刀疤大多数时候还是言简意赅的:“方便。”
生人勿进的气场的确会少很多事。
“完全不显山露水当然比暴露个彻底强一点。”知道了神父的真实身份,卡洛琳还是端起自己面前的那杯水抿了几口,“现在想想,可以断定海登家的那个孩子是你而不是阿狄森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他绝对会忍不住第一句就出声。”
祝槐;“确实。”
南风:“啊?”
“她当时为了激我,好听听是谁。”祝槐简单复述了一下,“大概是这样吧。”
“别小瞧人好不好!”南风愤怒道,“我还是能忍到第三句的!”
塞缪尔:“少丢两句人。”
不然连他们组织都要被怀疑有问题。
南风:“……”
呜呜呜呜呜。
“不过要我这边说是一样的。”祝槐道,“斯图尔特夫人既然说自己看淡了生死,又哪像是非要去复活已死之人的态度。哪怕最开始为了作秀,后来那么声称的时候也不见如何,漏洞有点大。”
虽然刀疤现在表现出来的也不像。
“没办法,毕竟要以我本人来说,”卡洛琳轻飘飘地笑笑,“死着的就很好。”
南风:“………………”
行了,他觉得不能再问下去了。
“我假设你们已经解决完了遗留问题,”直到这时,本该作为这场会谈中心任务的约拿神父才不紧不慢地敲门登场,“可以继续刚才的话题了。”
祝槐开始思考——本质上现在这位就是套着个神父马甲的伊斯人,大家聚在一起,应该也不失为一种马甲大会?
“‘世界树’有过类似的资料。”
塞缪尔说:“有人声称他们的亲朋好友在某一个时间段突然性格大变,后来又莫名其妙恢复了原本的人格,并且想不起来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完全丢失了这几年的记忆。”
不过,以他正警惕打量着对方的神情而言,他显然也是第一次真正碰到这种情况。
“为了避免个体和社会可能会有的混乱,”神父说,“他们在我们那里期间度过的记忆都会被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