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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没有人来救我,所有人都在注视着我的痛苦,他们无动于衷。

后来,我清醒的时候,在医院的病床上躺着,已经整整昏迷了一个星期。

护士跟我说,那天,公寓楼里的邻居说听到我们那的哭喊声,怕有什么事,喊来了警察。警察敲了半天门,没有人回应,闯进了门。我爸躺在床上睡觉,酒气熏天,手上全是血,而我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毫无知觉,这才赶紧送了医院。

我事后才知道,如果那天我再晚送到医院半个小时,可能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其实,我觉得我是幸运的。因为那次毒打,法院剥夺了我爸的监护权,原本想让我妈养我,但我妈早已经进了另一个家庭,还怀了小宝宝。我看到她犹豫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后来,我还是没跟我妈。跟了我外婆,她是个很善良的老人,对我很好,我已经知足了。

我的人生看起来已经即将转入光明,可我知道,并没有那么容易。

很小的时候,我就会做噩梦,梦里全是我那个混蛋老爸。跟了我外婆之后,我还是会做噩梦,但梦里不止有那个混蛋老爸,还有那个电视机里有着阴森森眼睛的男人,他手里拿着皮带,跟我爸一起打我。每次醒来,我都控制不住地浑身发抖,好像又在经历一次死亡的绝望。

十六岁的时候,我开始看医生。心理医生说,这叫创伤后应激障碍。他给我制定了长达两年的诊疗计划,医药费多得让我觉得被我爸打死也没什么不好的。于是我果断拒绝了治疗,选择继续当一个正常的普通人。

我外婆已经很善良了,我不能再生病,这样只会拖累她,让她担心。我要做一个让她放心的好孩子,尽管这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