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实在是久旱逢甘霖。他立刻拨打许言的电话。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许言的声音低低地传过来:“喂?”

直到现在,常庚听到对方的声音,浑身紧绷的肌肉才全部放松,松弛下来甚至都能感觉到隐隐生疼。他凝了凝神,说:“可以起飞了。回来吧。”

许言的声音提高了好几度:“真的吗?太好了。我马上上来。”

接着,常庚透过驾驶室的挡风玻璃上看到有个身影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钻出来,站在机下冲驾驶室挥挥手,接着又钻进机腹。过了一会回到原地,挥动着手里的红布条,告诉飞行员已经把轮子的插销拔开,可以起飞了。

常庚居高临下看着这个鲜活的身影,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把各路神佛都感谢了一遍。

天知道刚刚那几个小时他是怎么过来的。

这辈子永远不要再来一次。

空乘接到机长通知刚刚打开舱门,舱门前站着那个笑脸盈盈的工程师,小空乘才刚刚张开嘴想跟对方说辛苦了,话还没说出口,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她们身边掠过,冲到机舱门口,把才迈进来一只脚的工程师一把拖进怀里,死死地抱住。

许言跌入突如其来的怀抱,刚刚想推开他,抬起的手停止了动作。

常庚在发抖。

就如同当初扶贫期间房子倒塌的时候一样,许言感觉到常庚在不受控地微微发抖,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许言知道,他在机下担惊受怕东躲西藏的时候,常庚在机上也深受煎熬。他也不敢想,自己万一真的发生点什么,常庚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