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的眼睛黑眼球多、白眼球少,清澈见底,却又带着成年人的流波,他只能想到惊心动魄这个词。

许言本来就因为常庚靠得太近,有些招架不住,这回好啦,还直接对上眼了,他觉得脑子已经完全不听使唤,浑浑噩噩的。脑子一糊涂,眼睛也失去了清明,有点泛热。

从常庚的角度看,那双漂亮的眼睛慢慢变得水汪汪,如同海上升明月,让他感觉自己仿佛沉浸在水里,整个人飘浮起来,心跳猛地慢了半拍,呼吸有点乱了。

身为飞行员,常庚对身体的任何不正常反应都比较警觉。他第一次碰上心率失常这事,警铃大作,他稍微从靠近许言的位置起开了一些,用空着的手按着心脏部位,微微低着头感受自己的心跳。

许言这头正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的,罪魁祸首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让他稍微能喘口气。他余光看到常庚捂着心口不知道在干什么,以为他不舒服,有点担心地问:“你怎么啦?”

常庚摇摇头,神情有点严肃。感受了一阵,没发现有什么不舒服,稍微放了心,想着回头找吴桐测测心律。

常庚对自己放心了之后,又把注意力放到许言身上,重新凑了上去。许言刚刚因为被常庚对状态转移了关注点,人恢复了一些正常,见常庚又突然靠过来,给吓了一跳。他实在没把握自己还能控制多少,下意识伸手把人当胸按住想推开。可是,他的手刚碰到常庚勤于健身的胸肌,又触电一般地缩了回去。

常庚一脸莫名其妙的,还没搞懂许言怎么回事,就见许言好像有点气呼呼地把他拿着冰块的手甩开,脸色不太好地说:“我没事了。”

常庚对他这种坐过山车般对情绪变化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这人。

许言冷冷地说:“我这没什么了,你回去吧。”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茶几,基本的对话礼貌都没有。

常庚有点不高兴,以为他是怪自己撞伤了他的鼻子。常公子哥不擅长站在别人的角度为别人考虑,既然不高兴,那他走就是了。

于是他把包着冰块的毛巾往茶几上一丢,站起身,甩甩手上冰块融化的水,说:“那行,我走了。”说完,抬腿就从许言身上跨了过去,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