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在意的人身受诅咒,不得不和别人去厮杀,生死未卜。”宁韶慢慢道,“这样的感情与其说是上下级的关系,更像是亲情……我听说亲情的表现更加像是牵肠挂肚的煎熬,司天女官看到你那么轻佻,心里肯定更加着急。”

他表述的时候用了“听说”两个字,千酌微微一愣,但又很快笑了起来。

宁韶却并不像他这么喜欢笑,他还在仔细分析道:“我在想你的表演……长安落性格放浪不羁,很多事情不会放在心上,包括自己身中伪神令的事情。所以他像你这样即便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也不会有很深重的包袱。你在刚刚的表演上也符合长安落的个性。”

他只是解析,千影帝却像是听了影评人的嘉奖一般神采飞扬,笑嘻嘻道:“多谢宁先生夸奖。”

宁韶又忍不住看了他几眼。

这两人对话一来一往,没有外人插嘴的地方,柳洁强行问道:“千影帝,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千影帝没有回答,他目光一转,又看向宁韶:“宁先生,你觉得怎么样?”

之前约定就是由第三个人说明对戏的优缺点,宁韶没有拒绝,他想了想,认真道:“司天女官对于长安落是已经超过了上下级关系的关心,我觉得当她听到长安落用千酌那样的语气说出话来的时候,应该会表现得更加着急、更加担心。”

柳洁一愣,眯起眼睛。

“你怎么知道她是更加担心,而不是被长安落豁达的性格影响呢?”她反问道。

“我读过《表演的艺术》,在那本书的扉页写过,表演是一场拉锯战,吸引人的是置身于整个既定环境下两个演员的情绪矛盾的推拉。”宁韶道,“在这场戏里,如果司天女官被长安落所影响同化,两者就本身为同一个个体,完全没有安排戏份的必要。我认为在这场戏中,司天女官的情绪就应该是长安落的对立方,一者担忧,一者无谓,两人感情相互牵扯,担忧之人见到无谓心里更加着急,而无谓之人遇见担忧之人越发坚定,这才是这段戏的理解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