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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希一夜未眠,手里紧紧攥着周倾给他的机票,整个人恍恍惚惚。

周倾说的是对的。

他听到周父打电话让周倾回去时,第一反应并不是生气,他在害怕,这种害怕跟当年他求着周倾不要结婚一样强烈。他在口是心非,一直都是。

某一刻,他极厌恶这样的自己。想要男人的陪伴,又无法真去接受他,不愿拖着他,可又生气他的离开。

所以,周倾是在逼他,可他又全然没有办法。

他就是这般懦弱胆小,自私无情,他怕极了,那种全身心依赖一个人,把所有热烈的感情都寄托在一个人身上,又被他狠狠摔碎的彻骨疼痛,他不敢再试了。

他不如夏篱勇敢,这世界上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夏篱,更多的是像他这种受了伤只会默默垒起高墙,规避所有伤害来源的俗人。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幕云景为什么割破腺体也要换回夏篱了,也明白,自己的无能和渺茫。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的大脑开始剧烈疼痛,只得坐起一遍遍用冰凉的手指揉着额角,木纳的看着窗外慢慢亮起的天色,从来没觉得一个人从黑暗等到黎明原来这么漫长。

他茫然看着手机,七点零一刻,终于还是没忍住走出卧室。

他走到大厅,独自发愣,想去找什么,看什么,急切的确认出什么。

整个民宿安安静静,像每一个这样的早晨一样,可又不完全一样,似乎少了点什么。

少了……

某个热络跟他打招呼道早安的人,某个喜欢在厨房里缠着他,嘴上说着帮忙却总捣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