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粉的酒液沾在唇边，映着他过分浅淡的唇色和苍白的面容，端得是病容难掩，弱不胜衣，叫人忍不住心下酸软。

师长渊其实没想到会在这里再见到这个小骗子。此时看着他眼睫轻颤地坐在水榭旁，一时倒是觉得有些有趣。

不过……他随意地扫了一眼旁边的刘凤鸣，却是径自坐到了水榭的另一侧。

刘凤鸣这时也整理好了自己的思绪：“少主说笑了，师少主能来参加我们刘家的婚宴，自然上不胜荣幸。”

师长渊端起酒杯挡在唇边，像是玩味又像是疑惑般地说道：“这样么。”

“……”刘凤鸣，“自然。”

府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喜乐遥遥传来，是林家迎亲的队伍即将到了。

刘凤鸣身为今日新娘子的兄长，新娘出阁时自然是不能缺席，如今他虽还有些放不下霁尽雪与师长渊独处，却也只得起身。

不过在离开之前，他还是忍不住与霁尽雪多说了几句，嘱咐他若是觉得不舒服，只管叫过府里的家人回去后院休息。

霁尽雪自然是一一应下。

等刘凤鸣离开，水榭中先是安静了一瞬，随后便是师长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又见面了……霁道友。”

分明是和刘凤鸣说话时一样的声音，但此时顾长渊的声音听起来，却是带着一种疏淡慈悲的意味，就犹如他曾遇到的那位慷慨大方的“高僧”，有种圣洁却扭曲的禅意。

霁尽雪：“……”

果然是他。

虽然早就有所猜测，但师长渊这话一出口，霁尽雪就知道，眼前的青年大约就是他之前遇见的那位“大师”了。

“嗯，又见面了。”不曾否认，霁尽雪指尖在瓷白的酒盏上轻轻擦过，干脆利落地说道，“你是想要回那幅《镇魔图》？”

“没了，我送给刘奉之了。”

这会儿轮到师长渊“……”了。

弹幕也忍不住：“……”

小雪这孩子怎么才开口就把所有东西往外说呢？！

轻笑一声，师长渊端着酒杯，目光却是落到霁尽雪的手上——又像是落在他的身前。

【嘶，怎么觉得他好像在看我们？】

——严格来说，对方怎么好像是能看见直播间似的？

不过下一秒，他们就看见师长渊将目光轻轻一偏，落到了霁尽雪的唇边，一双曜石般漆黑又蕴着慈悲的眸子泛起一点笑意：“我还没说话呢，你怎么就知道我是来找你要《镇魔图》的？”

万一，我只是单纯地在找你呢？

霁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