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晓自己今日爆出身孕之后日后更要小心,殿下的宠爱本就令她招眼,今日一场,太子妃与珍贵嫔怕是更加防着她。
只是,太子妃就算是动手,也不会如此紧迫。
倒是珍贵嫔……南殊撩起眼睛往珍贵嫔那儿看去。
珍贵嫔已经神情恍惚,浑浑噩噩了。
太子妃说的这些,字字句句都是在她的心尖儿上捅刀子。
本来,她也有个孩子,还是个男孩。
她费劲了一切,赌掉了所有才得到的一个孩子。在她肚子里长到九个月,可偏偏,说没就没了。
一想到这儿,她心中便觉得有一把刀在里面搅和翻滚。
浑身的皮肉都在撕扯着,她甚至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昏厥过去。
珍贵嫔一脸悲伤欲裂,这时门口一阵脚步声,前去荣华殿的奴才回来了。
侍卫们在门口等着,刘进忠独自进来禀报。
哪怕是知道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何况如今雪柳已死,更加死无对证。
可珍贵嫔心里依旧紧张。
她佯装自然的看着刘进忠,看着他俯身贴在殿下耳边说着话。
不知说了什么,太子殿下点了点头,随后目光朝她看了过来。
那瞬间,珍贵嫔甚至觉得太子殿下像是看透了一切。
“怎……怎么了?“
她慌张的挪开视线,又干笑道:“殿下怎么这么看着嫔妾?”
“莫非刘公公还当真儿在嫔妾宫中搜罗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来不成?”
刘进忠看了殿下一眼,随后弯着腰:“娘娘说笑了,娘娘宫里自是什么都没有。”
侍卫们来来回回翻了好几遍,却查不出半点儿痕迹,干净的像是提前安排过。
刘进忠又道:“只是出现点小事故,去的时候张承徽正在自尽,这才晚了些。”
“自尽?”不仅珍贵嫔惊呼,南殊也满是狐疑。
“张承徽不是疯了吗?”她之前就怀疑张承徽装疯卖傻,这样看来极为可能是真的。
太子殿下伸手扶着她的身子,唯恐她摔了般,随后又看向下面。
珍贵嫔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今日见了太多次殿下对殊良媛如此体贴,如何温柔。
心里又难过又酸涩,甚至于都忘了张承徽。过了会儿她才想起来问:“那她人如何了?”
张承徽早就该死了,若不是她下手要遭人怀疑。她必然是要了结了她。
“娘娘放心,张承徽还有一口气儿在。”刘进忠道:“已经叫太医前去看了。”
“只是日后怕还是要娘娘多照拂。”
张承徽还不能死,短时间内若是死了,殿下必然会起疑心。
珍贵嫔知晓事情轻重,可心里不免还是有些担忧。
张承徽知道的太多了,死了才是最安全的,可如今她又偏偏不能出手。
“那是自然。”珍贵嫔道:“张承徽是我宫里的人。本宫自然会要好好照顾。”
闹了一晚上,放蛇一事到底是落了幕。雪柳被直接拖到了乱葬岗,珍贵嫔与太子妃也各自回去。
出门的时候天都是亮的,珍贵嫔却忍不住的得意,殊良媛在受恩宠又如何?她此次不还是全身而退?
南殊看着珍贵嫔离开,心中恨得颤抖。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能抓住珍贵嫔了。
错事了今日,还不知道还药多久。可惜。雪柳对她的恨意太深,若非如此……
南殊想到雪柳死前的决绝,心中恍惚。到底是一同相处多年的。如今她死在自己面前,又是这样悲壮的死法。
若说她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
“想什么呢。”
南殊抬起头就见太子殿下站在她面前。累了一晚,他面上明显有些疲倦,可瞧见她时候那双眼底又透出几分温和柔情来。
那抹温和柔情落在她的肚子上,南殊跟着往自己肚子上看去。
“想今日的事。”哪怕是在珍贵嫔那儿没有找到证据,可南殊依旧不死心。
她知道殿下对这个孩子有多看中,伸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今日嫔妾等于是在鬼门关中走了一回。”
“这样的事再来一回,我怕我到时候护不住这个孩子。”南殊苦笑着道。
“孤不会让你如此。”太子殿下道:“你不可胡思乱想。”
刚刚刘进忠在殿下耳边说了什么南殊隐隐听见两句,她不相信殿下对珍贵嫔半分怀疑也没有,不然也不会让侍卫前去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