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桂子没了一条腿,人也脆弱些,南殊进去的时候还在酣睡。
照顾他两的小太监正在熬药,听见动静转身,瞧见南殊后吓了一跳,刚要跪下来南殊便道:“没事。”
南殊动静虽小,但还是将一边的小福子闹醒了。他睡的并不深,听见动静瞧见是南殊后,挣扎着便要下来。
“你安心养病。”南殊赶紧伸手阻止了他。
“奴才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小福子挠了挠头,有些羞涩。
他年纪小,之前生的黑瘦跟个猴一样。这段时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倒是养了些肉出来。只是他身上都是被爪子抓出来伤,如今伤口好了正在长肉结痂,痒的受不了。
为了让伤口好好长,衣裳也没好好穿。里面用布缠绕好,只在外面披了件长衣。
小主天仙似的人物怎么能看这些?小福子一边挪着身子想要挡挡,一边又犹豫着去看小主。
南殊见他尴尬,便也不多待了:“好好养身子,我等你快些好起来。”
小福子那双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黑漆漆的脸上浮出两分羞涩,他摸着自己光秃秃的脑袋,支支吾吾:“小主日后还要奴才伺候吗?”
他身上伤疤不少,就算是好了只怕也难看。
南殊看着他忐忑沉静的双眼心下一软,他才十三四岁还只是个孩子。
却鼓足勇气救了她。
越是如此,她对背后之人恨意越深:“当然。”
南殊笑着道:“我一直等着你两好起来。”
小福子眼神发亮,立即点头。
等从小福子那儿出来,南殊面上的笑意才渐渐僵住了。
“我们这院子好端端的倒是病了一半。”竹枝跟在身后,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一连病倒三个,贴身的人倒了一半。除了她和竹青之外,主子身边连个能用的人都没有。
那两个嬷嬷显然是不管这些的,除了小主的身子,别的一概不掺和。
竹枝忍不住叹了口气。
“并非是好端端。”南殊心中无比清楚,这些都是替她受过。
前有太子妃已经对她虎视眈眈,后有珍贵嫔出了月子后必然会来找她麻烦。
历经昨日,她在东宫只怕越发困难。
“那该如何?”竹枝满脸担忧。
南殊微微眯着眼睛,眸子里却并无半分惧色。
她一路走过来,已经到这一步了。退自然是不会退的,她只会迎难而上。
况且……南殊闭了闭眼,指腹微微摩挲着,这些人固然可怕,却并非是最重要的。
如今最重要的是她要知道,殿下对她,究竟能容忍到哪一步。
或者换个说法,她要知道的是,殿下对她到底有几分真心。
孟秋足足昏睡了三日才醒,而孟昭训也在门口足足站了三日。
这几日南殊天天去站,却从不见她。
不打不骂,就是磨人。昨日站了一个时辰便让她回来了。这个天就算是外面下着雪,站上一个时辰人冻不死。
只是回去后浑身都是冷的,骨头都泛着疼。
她一连站了几日,再强硬的身子都有些扛不住了。昨日人就有些不舒坦,双手双脚都是冰凉的,躺在床榻上盖了五六层被子人才缓过来。
本以为今日已经结束了,可天还没黑,殊良媛那儿又来了人。
“我们小主请孟昭训过去。”依旧是清早一模一样的话,孟昭训躺在床榻上,心中却是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