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出手当真儿大方。”孟秋一边替南殊揉着腰一边道:“样样都价值连城。”
“是有些太好了。”竹枝也跟着叹了一声。太子妃到底是家世高,这些东西随意的就赏了人。
她刚将东西一一翻看过,随后又跟南殊道:“奴婢瞧着里面还有一匣子雪蛤,这东西可是难得的养颜圣品,吃起来比燕窝的效果还要好。”
“改日给小主炖了,补补益气。”
南殊点了点头,她躺在软塌上微微合着眼:“将东西挑一半送去给孟昭训。”
太子妃赏她是宽慰她昨夜受惊,但只赏了她一人却未曾赏赐孟昭训,显得有些不地道。
别说昨夜还是孟昭训跟着她吃亏。
刚走的时候孟昭训瞧着面色都要绷不住了,面红耳得的像是要找个地方给钻进去。
南殊头疼的揉了揉眉,东西她舍得给。但孟昭训这样的人,她也实在是不愿意过多纠缠。
希望给了东西她能安分几日。
东西就在这儿,直接分了一半送去的东偏殿。竹枝亲自去送的,身后还跟了几个小宫女。
屋子关了门,旁人无人守着,刚靠近就听见里面在呜呜地的哭。
竹枝想了想,只得原路回来。
“怎么了?”屋子里,竹青正在将东西登记在册。见她又拿回来了便问:“孟小主不肯要?”
这倒不是。
竹枝将事情说了一遍:“奴婢见她在里头哭着,若是奴婢进去只怕尴尬,想着等会再送。”
南殊点了点头:“孟昭训难免会多想,晚点去便晚点去。”
她此时却还在琢磨,今日这事究竟是不是巧合。若说设计,必定是有得利之人。
南殊不是没怀疑过李良媛跟袁昭训。
可袁昭训从那晚的表现来看,并不像。而李良媛,她倒是有这个本事,也有这个理由……
但她费经周折让赵良媛来找自己又是为何?南殊设想了一下处境,要她是李良媛倒不如直接毒死赵良媛。
左右都查不到自己身上,何必费那么多心思?至于恨自己?倒也不必费那么大周旋。
还害死了那么多禁军……
等等
禁军?有什么在脑中灵感一闪,南殊忽然睁开眼睛。
脑中又闪过杨泰俩个字。
她想起自己在哪里听过了这个名字了。
少年一身铠甲,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额前垂下一缕长发,一张脸清隽潇洒。
他瞧见她眼中溢出笑来,却偏偏又偏头躲开,只拿侧脸对着她。
“怎么了?”南殊手中拿着他给的糕点,京都永巷的玉露团、白玉糕、茯苓饼、还有松子糖,都是她没吃过的。
油纸包还是微微热,拿在手中散着香。南殊仰头去看他:“你捂着脸做什么?”
裴鸿雪不敢看她,目光落在她明亮的眼睛里耳郭又红了。他转过头粗声粗气道:“你先用吧,我过几日在给你送。”
他欠她一命后便时常拿糕点来找她,可是送着送着,倒是来的越发勤快。
回回都巴不得与她多呆会,今日却拿起地上的弯刀恨不得立即就走。
刚弯腰,南殊就往他另边脸上看去,只见那半边脸上受了伤,眼睛被砸的青紫。
“怎么被人打了。”
少年站在玉兰树下,面色涨的通红。过了半晌才回:“与人比武,输了。”
他说:“杨泰打的。”
裴鸿雪当时所在的队,正是这位杨泰管制。那么昨日,喝醉后的杨泰是无意间惹下这个祸端?
除了杨泰之外,全部人都被杖杀,无一幸免。
南殊手心瞬间握紧,她知晓裴鸿雪如今已经离开了禁军。但今日这事当真还是巧合吗?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巧合?
南殊手心发凉:“这宫中有多少后宫妃嫔姓裴?”竹竹在一旁替她捶着腿,倒是竹青喊了一声。
她登记完太子妃赏赐的东西,巴巴儿上前:“我知晓。”
“应若轩的裴奉仪,漪澜殿的裴承徽,还有永和宫的裴良娣,这位都姓裴。”
前两个南殊不认得,应当是年前刚入宫的。只是她眼前闪过裴良娣的身影。
淡雅脱俗,温婉似水,不说旁的,裴良娣这张脸生得是当真很美。
那昨日的事是这位裴良娣做的吗?她做这些又是为何?
南殊仔细思索,却找不出丝毫的痕迹。除了这位杨泰之外,怎么都怀疑不到她的头上。
头疼的揉了揉额,刚叹口气,门口就有了声响。
“殊小主。”刘进忠一脸笑眯眯的捧着个托盘上前,面上带着笑道:“这是殿下给您的赏,小主您快收着。”
南殊赶忙让人拿来,红漆托盘上放着个紫檀盒。她微微打开个缝隙,瞧见里面的一眼就猛然关上盒子。
“啪”的一声响,吓得身侧的人都侧目朝她看去。
天!里面是一串金铃铛。
南殊眼前发昏,拿着锦盒的手恨不得扔下去。身侧刘进忠却弓着身子越发恭敬:“另外一盒是上好的玉容膏,治疗活血化瘀最是有效,是殿下特意赏给小主的。”
“多谢公公。”南殊僵硬着回谢,挤出来的笑意在刘进忠出门之后消失殆尽。
双手捂住脸哀嚎了一声,倒回美人榻上。
她没脸见人了!
这时,孟秋捧着托盘出来,她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冲着软塌上道:“主子,该喝药了。”
“不喝——”软塌上的人咬牙切齿,听着牙齿都要咬碎了。
孟秋笑眯眯的站在远处没走。
瞬息之后,南殊又没出息的加了一句:“先晾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