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良媛死死地咬着牙,口中似是要溢出血来。整个人只顾着摇头,无措的倒在地上:“我不相信。”
刘进忠在一旁瞧着,心中微微叹息。赵良媛这又是何必,殿下未曾告知,是想全了她最后一点颜面。
却偏偏赵良娣自个儿不要脸,扯了这层遮羞布,这下可谓是连殿下的最后一丝柔情也没了。
“殿下是,是诓骗我的对不对。”想到什么,她抬起头,眼中簇簇的掉下泪来,她膝行上前想要跪地抱住殿下的腿。
她手中还握着刀呢,上面带着渗人的血。奴才们却吓得立即上前拦住,不让靠近。
宋怀宴脚步未曾动半分,身后一只手却伸出来,紧张的揪住他的袖子:“殿下小心。”
他垂下头,就见南殊一脸忐忑的从他背后探出脑袋来。她惊慌的目光盯着赵良娣,揪住他袖子的手泛着白。
目光对上他时,眼中满是担忧。
宋怀宴目光微微柔和了一些,他任由她攥紧自己的衣袍,像是无声地纵容。
赵良媛放下手中的刀,跪在地上大哭。
她如今失去了全部的依仗,回过神来自知自己当了棋子。
可她还是输得一干一净,什么都没了,如何会不伤心?
额头磕在地上不住地求饶:“殿下,求殿下饶了我父亲一命。”
她如今深深地后悔,巨大的悔恨冲入脑海之中,赵良娣额头磕在地上很快就溢出血来。
太子站在一旁看着,眼眸中的神色却始终未曾放暖。帝王之心本就难以揣测,也许在赵良媛失宠之时就已近给过她机会。
只是被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作掉。
直到瞧见赵良媛磕破了脑袋,满脸鲜血,摇摇欲坠之后,他才淡淡道:“送赵良媛回去。”
身后的侍卫们立即上前,压着赵良媛就要出门。后者只传来悔恨又痛苦的声音:“殿下——”
“求殿下饶了我父亲一命啊,殿下——”
南殊亲眼瞧见赵良媛被拖走,心中竟是不悲也不喜。
赵良媛与她本也无大仇,说不上大仇已报,更说不上此后便能无忧无虑。
只是这一局,赵良媛输了,她赢了而已。
可在宫中生存,今日这样的局还有太多太多。
赵良媛被拖下许久还能听见她不甘心的嚎叫,南殊则是转头看着身后。
今日这局又是谁做成的?这结果她可又满意?
南殊垂下目光,若她是那人,想必是不满的。
赵良媛一走,闹剧也就散了。太子妃揉着眉心,满是肃然地走了上前。
太子妃的眼里淡淡微微担心:“大晚上的赵良媛持刀而来,殊承徽应当吓坏了。”
“多谢娘娘关心,奴才们护着南殊无碍。”南殊屈膝行了个礼,太子妃的目光落在她肩头的披风上,淡淡的又挪开了。
“无事就好。”太子妃收回目光,又宽慰了孟昭训两句。
满宫的嫔妃都来得差不多了,南殊站在中间门,目光一一看了过去。
人人脸上都带着面具,光是她看竟是觉得这一群人都是关心自己的好姐妹。
被她看过的人面上镇定自若,再有几个甚至于还满是担忧。
唯独瞧见袁昭训时,对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低笑了一声,垂下头。
联和今日上午请安的事,这袁昭训倒是有最大的嫌疑。但她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身侧太子走了上前,目光落在太子妃脸上:“禁军今日是谁当值?”
满宫的侍卫却任由赵良媛从冷宫跑了出来,这又何尝不是太子妃管理不当。
“是嫔妾的错。”太子妃立即跪了下来:“嫔妾立即测查。”
太子妃一跪,众人也只得跟着跪下。南殊下意识弯下膝盖,却是被殿下握住了手腕拉了起来。
“退下吧。”
众人瞧见这一幕,心中皆不知滋味。南殊被殿下握着,抬起头往荣侧妃那儿看了眼。
她刚可是瞧见,殿下是与荣侧妃一块来的。只是对方面上却是半分异色都无,扶了扶头上的玉簪就随着奴才出了门。
她心中松了口气,荣侧妃这人深不可测,她是半点儿都不愿与她对上。
但好在,对方也应当没将她放在眼里。
“怎么了?”抬头却见殿下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南殊挪开目光,摇了摇头,将被握住的手挡了挡:“殿下。”
殿下能光明正大地握她的手,但她可不敢得意忘形。宋怀宴瞧见她那心虚的模样,眸中溢出一声轻笑。
妃嫔们一走,院子很快就空了下来。受伤的奴才们也被扶着下去医治,太子牵着她的手正要往屋子里赶。
这时,身后却是传来一声轻响:“殊姐姐。”
孟昭训依旧是那副胆小如鼠的模样,只是那目光往殿下那儿瞥了一眼,又满脸通红的道:“殊姐姐,明日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去给太子妃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