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怀中起身,南殊已经双眼通红,眼中含着泪水却是不肯掉下来,可那唇瓣上却疼的没有了血色。
宋怀宴这时只觉得人蠢,该哭的时候不哭,该示软的时候不示软,这个时候是个人都知晓哭闹几下,博得怜惜。
可她此时却不哭不闹,只攥紧他的衣摆仰头去他。
那双眼睛里带着忐忑不安,余下的便只有迷茫:“殿下,太医说我中了毒。”
“嗯,人就在外面。”太子放下人,随意寻了个披风将人笼住:“能走吗?”
南殊看殿下伸出来的手,似是想要抱她。
太子妃,珍贵嫔等人可都在外面,她哪里敢?这样张扬除非不想活了不成。
“能走。”她摇了摇头,扶着竹枝从床榻上起身。
外面坐着的人都等急了,茶盏都换了两三回,才见殿下从内屋走了出来。
太子妃等人立即看过去,随后又见到跟在太子身后的南殊。
比起跪在地上的赵良媛相比,南殊此时是真的素面朝天。
额上还能看见溢出的薄汗,水汪汪的眼尾泛着红,唇瓣略微显得惨白,可偏偏这幅模样却将整屋的人都比了下去。
屋内安静了片刻,随后才闪过我见犹怜这四个子。
“殊昭训受苦了。”太子妃道。
这番模样,像是能随时晕倒,可惜一张脸太美,惹人越发怜惜。
“嫔妾见过……”南殊刚要行礼,却被前方太子殿下一把拉了起来:“你身子不好,不用行礼。”
他站在南殊身侧,拧着眉心:“还不快搬个凳子来。”
话音落下,刘进忠立即去搬了个圆凳上前。众人瞧后心中发酸,这屋内,良娣之下皆是站着的。时间太长个个站得脚都酸了,却也没见殿下如此体贴。
太子单手按着她坐下。
南殊面色苍白,怯生生的坐了下来。她一张小脸陷入斗篷中,垂下眼帘就对上跪在她脚下的赵良媛。
原来她坐着,仇人跪着,是如此畅快。
“殿下——”
赵良媛从进来便一直跪在地上,身娇肉贵的她早就跪的浑身泛疼。她刚抬起头便看见南殊冲她眨眼,曾经的奴才如今却坐在她对面。
这番高高在上的姿态却逼得她几乎发疯。
外面打板子的声响都停了,小太监进来禀报说:“人没了气。”
朱太医的尸首抬到门口,浑身血色像是骨头都被打碎了,只余下一滩血水。
赵良媛吓得牙齿都在发颤,愤愤的直起身:“是你故意陷害的我!”
她抬头盯着南殊,恶狠狠的目光里充血泛红。
“一定是你!你自己喝了毒药,栽赃陷害到我头上来!”谁也没想到,赵良媛居然从地上爬起冲了上前。
她二话不说高高举起掌心就要掐她的脖子,南殊却连躲都没地方躲,她坐在椅子上都虚弱的仿若随时能倒,哪里躲得开?
只好任由赵良媛靠近,掌心掐在她的脖子上。
“杀了你,杀了你!”
四周立即传来一阵惊呼,妃嫔宫女们都吓得尖叫,珍贵嫔捧着茶盏的手都落了下来,砸了个粉粹。
众人只瞧见赵良媛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只是手掌才刚刚碰到殊昭训,便见前方太子殿下起身拽住她一把挥开。
这一下太用力,赵良媛脚步没站稳,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而前方,南殊被太子殿下护在怀中。
她眼里含着盈盈的泪光,颤抖着的身子一副受惊的模样,双手拽着太子殿下的衣摆,躲在太子殿下怀中楚楚可怜。
太子单手虚扣住她,转过头眼神却如冰一样冷。
狠厉的目光砸在赵良媛身上:“你心狠手辣,毒害妃嫔。”
“长秀宫容不下你,滚去冷宫养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