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个儿晚上背地里不知多少人咬碎了牙。
南殊低着头,面色有些微微羞红:“给娘娘请安是做嫔妾的本分,嫔妾自然要来。”
昨个珍贵嫔跪在雨中,殿下都没留宿,反而是拐去了琼玉楼。
太子妃眼里浮出一丝满意:“殊昭训嘴甜,难怪殿下这样喜欢。”她挥手让南殊下去。
“自是喜欢。”下首到底有人忍不住开口,语气酸溜溜的道:“出了荣华殿的门就拐去殊昭训那儿了,也不知殊昭训使的什么狐媚本事,勾得殿下连珍贵嫔都不要。”
说话的是张承徽,南殊认得她。张承徽住在珍贵嫔的偏殿。一直都不怎么受宠,因为殿下一去荣华殿必然是去找珍贵嫔的。
张承徽日夜看在眼里自然妒忌。可她没胆子去跟珍贵嫔开口,却是有胆子来她的麻烦。
南殊刚要站起来,门口一阵冷笑,随着脚步声响起,来人边走边道:“张承徽这张嘴若是不想要,本宫可以让人帮你缝上。”
张承徽那张本还得意的脸瞬间煞白。
她呆呆地坐在原地不敢动作,南殊随着声音扭头看去。只见门口珍贵嫔踩着那双莲花鞋,微微扬起下巴满是高傲地走了进来。
今日珍贵嫔可是盛装打扮,一袭石榴红的妆花缎镂金裙,裙上绣着大片大片的牡丹,从腰肢往上,一直蔓延至裙摆,花蕊上用金线滚了边,走起路来裙摆微微晃荡,光芒四射。
她极为喜欢这种艳丽逼人的打扮,头顶的红宝石也散发着耀眼的光。珍贵嫔停在太子妃面前,屈了屈膝:“嫔妾来晚了。”
没等太子妃叫起,珍贵嫔又侧过身,凤眸往下微微一扫。下首众人被那目光吓得一颤抖,也跟着行礼:“嫔妾叩见珍贵嫔。”
南殊自然也跟着站起来,弯了弯膝。
她能察觉到那股目光停在她的脸上,只片刻之后又挪开了。珍贵嫔的眼神落在她前方的张承徽身上,轻飘飘的道:“竟敢以下犯上嚼本宫的舌根。”
“本宫眼里可容不得半点沙子,你是自己滚,还是本宫请你出去。”
张承徽吓得双手都在颤了。
南殊清楚地瞧见她眼里的惧怕,她二话不说冲着太子妃行了个礼,面色白得像是一张纸:“娘娘,嫔妾身子不适,先行告退。”
张承徽走时背影还在颤抖着,脚步却是走得飞快。
直到张承徽出了门,珍贵嫔才走过去坐下。
太子妃眼里浮出一丝不悦,目光往下:“昨个儿听说荣华殿叫了太医,还当珍贵嫔今日要告假。”
“不过是胃口不好罢了,怕殿下担心叫个太医来瞧瞧。”珍贵嫔笑着摇了摇头。
头上戴着的红宝石牡丹金簪,艳光十色。
她从头至尾,眉眼骄傲,微仰着的下巴告诉众人,她依旧是那个盛宠多年的珍贵嫔。
太子妃眼中的笑意淡去,半阖着眼帘不知道里面在想什么。又说了几句体己话后,这才让人离开。
请安结束,依旧是位份高的先行。
珍贵嫔身后跟着三四个嬷嬷,太子妃还没走远,她便仰着下巴出了门。
南殊有心不想与她碰上,特意走得比平日还要晚些。
只是刚出门却见前方一堆人围在一起看戏,她站在廊下看去,便见珍贵嫔坐在轿撵之上。
而跪在轿撵下的便是张承徽。
她出了门后居然没敢走,此时跪在珍贵嫔的脚下,身前一个嬷嬷正压着她,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巴掌。
张承徽被打得匍匐在地,跪在烈阳之下,浑身狼狈。她已经不知挨了多少下,脸颊处还渗着血。
珍贵嫔笑眯眯地抬起头,目光落在廊下那人的身上。红唇一勾,笑得娇面如花:“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