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日派人将尸体捞了上来,就摆在长秀宫的院子里,让来往的宫女一个个去看。”
在井水里泡了三四日的人捞上来是何模样自然不忍直视。刘进忠想到那场面,心中都有些抖:“奴才估摸着,南殊姑娘就是被那一幕给吓着了。”
太子殿下眉心早就皱了起来,面上神色难看得要命。
他知晓后宫女子个个都有手段,但赵良娣手段之狠毒还是让他觉得心中作恶。
要有本事就做得滴水不漏别让他知晓,既是让他知晓了,那就怪不得他了。
眼眸之中一片暗沉,他淡淡道:“赵连娣既是病了,短时间内别出来了。”
刘进忠心中咂舌,这赵良娣本就是邀宠不成假病。看这样子还得再病一段时日。
“奴才遵命。”
他弯腰伺候殿下宽衣,穿外衣时却是不知碰到了哪里,太子殿下口中传来一道抽气声儿。
“奴才该死。”刘进忠吓了一跳,赶紧跪下:“殿下您是哪里不舒服?太医还在,奴才叫太医过来。”
刘进忠见状就要过去,太子殿下抬手揉了揉眉心,等后背那股火辣辣的疼过去后,他才道:“不用。”
被太医知晓这又是一桩事,何况,在床榻中被抓伤了到时候那凶手可没好果子吃。
太子穿戴好,出门之前往床榻边看了一眼。
刘进忠福临心至,立即问道:“这南殊姑娘该安置在哪儿?”
太子殿下这一时片倒到还当真儿不知该如何安置。
按照规矩必然是给个封号,再送回。可这人病了,长秀宫也是个容不下人的,要是送她回去,这幅娇娇弱弱的模样怕是也没了命。
这人可是他好不容易寻到的,这要是被折腾没了,他可心疼:“先在这儿住着吧。”
太子殿下边走边道:“让她在这养几日。”
刘进忠脑子发地的跟着出了门,身后,床榻上的人松了口气,这回才敢彻底放心睡下。
昨晚殿下在崇阳门亲自抱了个人回长信宫,消息果然不出一日就闹得东宫上下人尽皆知。
一大早,太子妃这儿就坐满了人。
如今是七月,太阳正盛的时候。每日里的请安大家也就来的没那么勤快,太子妃脾气好,倒也谅解天热大家不易。
特意吩咐过,倒也无需日日都来。今日往屋子里转了一圈,竟是来的差不多了。
太子妃低头喝了口茶,左下角坐着得是荣侧妃。
按照规制,东宫中除了太子妃之外,应有两侧妃,四个贵嫔,六个良娣。其余的良媛、昭训、承徽、奉仪等等不计。
只殿下显少来后宫,时常去的也是跟了多年的那些老人那。
可堂堂一个一个太子,身边就那么几个人伺候,未免不像话。
年前陛下下令让太子暂管国政,明眼人都知晓,这是为日后殿下登基做准备。
这时东宫中人数太少就显得有些难看。去年选秀,陛下又亲自赐了批新人进东宫。
三月前新人陆陆续续的都入了宫,如今小半年过去,还有未承宠的。
揉了揉眉心,太子妃又往底下看了眼:“赵良娣身子还未好?”
高位的只有两个空着,一个是备受恩宠的珍贵嫔。她素来任性,殿下又宠她,平日里请安总是今日不舒坦,明日小月子,时常不来。
太子宠着,旁人对她也毫无办法。
见太子妃问的是赵良娣,那空位下首的李良娣便道:“一早殿下那儿就让刘公公去传了话,说是赵良娣既是病了,短时间内就别出来了。”
这话一出,倒是所有人都笑了。
虽是拿着帕子捂着嘴,可里头的笑意却是明晃晃的。刘良娣得意之时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等她失宠时得到的必然也都是嘲笑。
笑意持续了一会儿,太子妃才沉着脸让人安静下来。
下落的茶盏落下两分力道,太子妃不怒自威:“珍贵嫔呢?她昨日身子不爽朗,今日为何又不来?”
“谁说本宫没来了?”
门口一声娇俏,随即便有人走了进来。众人看过去,就见一人扶着嬷嬷的手,头顶的珠翠微微晃荡,踩着镶着明珠的绣花鞋朝着众人走了进来。
她一进屋,室内瞬间安静了片刻。
珍贵嫔咬着头上的红宝石步摇,娇艳的脸上张扬明艳:“本宫的轿撵坏了,慢了会儿而已,太子妃莫怪。”
她屈了屈,未等太子妃叫起又直起身,漂亮的一双眼睛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声音娇柔妩媚:“昨日被殿下抱着那人是哪位妹妹?”
“站出来本宫也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