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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那天拍撞见成心海和秦燃的戏一样,天空灰蒙蒙的,酝酿着一场如期而至的大雨,那天的雨戏没用造雨车,直接捡现成的。

很快,影棚深处偏僻角落,一抹瘦高的身影出现在牧明毅眼中,这个人背靠着墙,双手插在裤袋中,咬着烟,下唇一张一合快速吞烟吐雾,一刻不舍得离嘴的那种抽法。

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眉,牧明毅走过去。

“这么抽嗓子会干。”说着话,上手去掐宁晖然嘴中的烟。

对方偏过脸,拒绝的意味。

牧明毅看了他一会儿,重新把他那根在手指夹好,弹掉烟灰,他把头摆正,目光沉沉地落到远方,嘴微微张开,一缕白烟轻飘飘地散出来。

两人谁也没说话,除了风声和雨点击打屋檐的细碎响声,听不到更多的,不知什么时候,宁晖然被烟熏哑的嗓音缓缓响起来:“毅哥,我心里不舒服。”

牧明毅看他:“雨寒烦到你了?”

一声冷淡的嗤笑:“他就是个大傻逼。”

听出来不是,牧明毅接着问:“那为什么?”

像在措辞,又像在犹豫该不该说,宁晖然沉吟一会儿:“毅哥,你能不能教我一种演戏的方法,就是可以投入角色的同时又不会被角色所影响,我现在……真有点搞不定,太他妈难受了。”

不止一次,在那声‘cut’之后,明明耳朵有听得到终止的指令,人却做不到及时抽离,甚至宁晖然有一种诡异的感觉,这具身体的主人不再是他,跳动的心脏也不属于他,承载的全部都是夏培的感觉和情绪……他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去平复缓和,再去置换自己的。

而随着剧情深入推进,夏培情感不断叠加,这种肉身和人格剥离的感觉就越发强烈,难以自控,抽烟本来就不顶事,只不过现在宁晖然没有其它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