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时间,路唯一点睡意都没有,便将画架撑了起来打发时间。
今天回来时他在楼下溜了两圈狗子,这会棋子已经没精力折腾,一直乖乖的蹲在路唯脚边看他画画。
路唯用平板翻来翻去,找到一张棋子刚来时的照片,那天许魏旸走到哪里,棋子就跟到哪里,他当时觉得画面很美好,便偷偷拍了下来。
他将平板挂在一旁,直接用画笔起形,可能是看久了也画久了,照片中的这个人他把握的很好,一遍下来几乎不需要修改。
画一副路唯认为完整的画其实很费时,尤其是油画,进行到一半那会棋子已经睡着了,他调整了一下客厅的灯光,去厨房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又回来继续勾勒细节。
一直到阳台外的天空泛白,他才放下画笔。
趁着清晨的阳光,路唯用手机将画面记录下来存档,将客厅收拾好恢复原样,才转身进入浴室洗澡,用睡眠来填满他的周一。
画室大多是周一休息,路唯习惯了将自己填满的生活,但每到周一还是会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
怕自己胡思乱想,无故增添负面情绪。
昨晚画了一晚上画,路唯疲惫到倒头就睡,中午连许魏旸回来都没听到。
许魏旸昨晚喝大了,在宋正浩那睡了一晚,在公司一早上都没恢复过来,便想着回家补个觉。
一打开家门便看到棋子在客厅闲的绕圈圈,他动手给狗子添了零食和水,又在家里转了一圈也没看到路唯。
厨房没有动过的痕迹,平常家政阿姨都会过来,每周一路唯休息的时候,家政阿姨会跟着休息一天。
但今天家里安静如鸡,明显没有人出来活动过。
许魏旸将掉在客厅的松节油给收拾到阳台,到路唯房间看了一眼,床上鼓鼓的一团,人明显还在睡着,连他敲门都没听见。
男人挑眉,他记得上周一他还没去上班,路唯就已经坐在客厅陪狗子玩球,果然还是个孩子,睡懒觉才是他们的标配。
他将路唯房间的温度往上调了几度,退出来回了书房。
昨晚他被宋正浩调侃了大半夜,一头说什么老牛吃嫩草,好好的一孩子就被他这么糟蹋了,一边又劝他好好对路唯。
事实上,许魏旸对结婚和恋爱都没什么特殊的感觉,直到方才看到路唯软软的躺在被子里,棋子在家里绕圈圈,忽然有些恍然隔世。
好像他身边终于有了人气,有了陪伴。
其实这样也不错,两个受尽折磨的人住在同一个房子里互相取暖,总归也是有个伴儿。
夏天不知不觉过去,高考的气氛更浓了一些。
路唯一天到晚都窝在画室,经常见不到人,遛狗的重任便由此落到了许魏旸的身上,每天按时回家,这栋公寓好像真的变成了他的家,而他除了有一条狗,还有个要参加高考的儿子。
许魏旸也曾经经历过这些,知道不会多好过,怕路唯身体出问题,每日让阿姨做了营养餐给他送到画室,晚上又让司机接他回来。
路唯明面不说,但内心却有种家有老父亲的感觉,他忧愁的想着,这人不会真的将他当儿子养了吧?
晚上回来,张荣又给路唯打了电话,美名其曰关心他的衣食住行,实则话里话外都在试探他和许魏旸的感情。
“上次你爸去旸东,连许魏旸的面都没见到,只让助理给了钱就将他打发了。”
“有什么问题吗?他平时工作忙,见不到很正常。”路唯说。
“但我们好歹是你的父母,必要的尊重他得有吧?”张荣想起便气不打一处来,“小唯,妈妈很担心你会吃亏,你确定许魏旸是真的爱你吗?”
“爱不爱我我自己知道,但是您也别老想着占便宜,这世界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你们还是拿着这笔钱赶紧好好管理公司,等到资金回笼就还给人家。”路唯一字一句道。“我这要上课了,我先挂了。”
挂了电话,张荣气的将眼前的果盘都挥到了地上,“蠢货!没用的东西!”
“他怎么说?”路山问。
“还能怎么说,该还的钱还是要还,你赶紧召集高层开会,抓紧时间回笼资金,这跟用银行的钱没有任何区别,真是个赔钱货!”张荣破口大骂,“那脑袋就是摆设,一点都不会转,我们给他管着公司,他可好,要个钱都跟大爷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