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郁感觉周身吹过习习凉风,再一睁眼,自己又回到了花苞的簇拥之中,他的手还停留在额头处,摸到了进县城时被人抹在眉间的Φ字符号。
天眼。
这白色汁液,原来就是苁蓉的花蜜啊。
卓郁起身,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朵大花,怪花好像感受到了卓郁的视线一般,花苞随着凉风微微颤动,像是含羞一般缩了起来。
“好吧,我承认我对你的判断有误,你不是朵简单的植物,天石坠落是怎么回事?”
卓郁弯下腰,用强而有力的翅膀扫开地面那层厚厚的骨骼,果然发现了不少漆黑带着坑洼的石头碎片,看起来像极了陨石。
“你不是这里的原产生物呢。”卓郁托着下巴,想起了老头所说的天眼的含义:“我一直认为并非所有生命体都像人类一样存在于物质的世界,我只能在梦中见你,是不是说明,你活在精神世界?”
“至于天眼,这个位置只能让我想到松果体,而你长得也蛮像一颗松果的。”卓郁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居然在对一株植物自言自语。
他当然知道松果体的神奇之处,早在古罗马时期,解刨学创始人就发现了这个器官,而他回到的时间点在1918年,也正是同年,瑞典的科学家再次印证了松果体的存在,得知它是人类退化的第三只眼。
而自此,松果体就和神秘学关联在了一起,因为松果体的确掌握着人类的预知能力、以及第六感,世界各地的宗教都有对天眼的描述,包括国内。
再回想一下记忆中,那个神父曾经说过的话,他说是自己与对方的思维产生共振,或者频率相同,所以对方才能入梦。
一切都有了解释。
眼前的怪花并不是地母神真正的样子,那只是它在物质世界具象化出的投影,真正的它已经被困在自己的思维世界中很久很久了,他一直在等待和自己精神频率相同,也就是天眼相通的的人类出现。
而那个人,就是卓郁。
“我明白了。”卓郁绕着怪花走了好几圈,明知恋人就在眼前,可他们却相处于不同的世界,“刚刚也是你动的手脚吧,你想让我记起我和你的约定。”
卓郁淡淡笑了,不光是明白了这朵花的来历,他还同时明白了苁蓉县的神庙是怎么来的。
因为他太了解自己了。
如果重新回到那个年代,卓郁从老者口中得知了天眼的存在,一定会利用这一点组建团队,就像他现在组建厉火一样,都是帮助他完成目标的工具。
卓郁有个试验要做,他和怪花告别,展翅飞向了悬崖上空,重新朝着神庙的方向赶去,他要把自己遗落了那么久的教徒收拢回来。
而且,还有用得到他们的地方。
他要前往教徒们口中的“乐土”。
卓郁这边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而神庙附近的莫宅,却爆发了一场殊死战斗,两方谁都想不到,对手竟然能强成这幅样子。
柳静云踢碎了养着水莲的陶器,手中握着锋利的陶片,上面已经沾满了血,滴滴答答淌在地上。
罗木生也觉得自己的思维从来没有如此清晰过,只要他想,他能精准的分析出敌人的下一步动作,就像现在,那个病弱的教书匠正在抬手,按照力学分析以及习惯分析,接下来他肯定要向右方甩去,攻击也会自那边而来。
“静云,小心右方!”
柳静云像是和罗木生配合过千百次一样,仅凭借着肌肉记忆和本能,就躲开了段佳河的攻击,那鱼池水流凝成无数冰针扎碎了青石砖,柳静云则趁着这时间差一举拉近了距离,将陶片划向段佳河的喉咙。
瞬间,血柱窜天而起,柳静云下的都是致命的黑手,段佳河的颈动脉被划破,眼看是活不成了。然而他再次挥手,脖颈的血液就被冻住,连带着伤口一起凝固,转瞬之间保住了自己的命。
此刻,那个黝黑的高个打手也过来,一拳砸向了柳静云。
罗木生已经出声提醒,可是段佳河的血液溅到了柳静云的身上,连带着将她握着陶片的手也冻住了,她没能及时逃脱,硬生生挨了这一下重击,整个人横飞出去砸在了墙上,呕出一口血来。
“静云!”罗小鸥此刻动了真火,她刁钻的用麻绳套住丰岭的脖子,这黑皮大汉明明已经发现了对方的动作,却依旧被套了个正着,好像那套索是粘着自己跑一样,到底没能躲开。
“太粗了,太粗了!”罗小鸥感觉武器及其的不顺手,如果再细一些,就像钢丝那样,不,比钢丝更细的话,她刚刚那一瞬间就能割下对方的头。
这让她无比恼火,只能反身将麻绳扛在肩上,双腿发力,竟然将那壮汉拖行了几十米,远离了战局。
柳静云此时也站起身来,咬牙回到了罗木生身旁。
梁笙则持枪追着李天成,见他被队友遇险吓得分神,一枪击中了李天成的腿弯,待他跪地之后,又在肩头补了一枪,李天成倒在地上血花四溅,凄厉的哀嚎起来。
柳静云瞪视着落了单的段佳河,随即又冲了过去,她想自己的作战行动应该不是这样的,她应该隐匿起来,再一击致命,这种面对面的硬刚并不是她所擅长的,而且她的武器没了。
武器,如果能有一把武器……
她正想着,忽然觉得手中多了两把沉甸甸的东西,低头一看竟是一对做工极其精美、镶嵌着红宝石的弯刀,柳静云的脑子一下炸了,她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