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手指扣了扣脸,不自在地说:“这么明显吗?”

谢惊寒走到天台边,靠着围栏,很奇怪,他有想要倾述的欲望,对着沈放。

他俩面对面,谢惊寒看着他说:“我的家庭挺不正常的,明明一开始我父母是因为爱而结婚,但是爱消失后,却意外有了我。”

沈放放下了相机,他知道能让谢惊寒主动进行倾述的机会有多难得,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

“我的意义,只是为了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作为一个继承人而存在。”谢惊寒说:“你记得当时在医院看的罗曼史时我们说的那个故事吗?我后半截的补充,是我母亲的亲身经历。”

沈放不由自主地蜷缩手指。

谢惊寒看着他细白的手指做出这个动作,笑了笑,说:“我小时候她精神还算正常,只是后来我父亲来看我的次数越来越少,她也越来越……”

谢惊寒停顿了下,说:“越来越疯。”

谢凯山来一次,顾柔就会开心好久,像个热恋的少女那样精心打扮,一遍又一遍地给他说,叫他要学会讨父亲喜欢,让父亲留久一点;每一次谢凯山离开他和顾柔居住的小别墅,都是谢惊寒童年的噩梦,因为顾柔会声嘶力竭地抽他打他扇他,骂他是个没出息的蠢货,讨不了谢凯山的喜欢。

谢惊寒那时候就明白,顾柔是将他看做自己,发泄自我的情绪。

不过谢惊寒没说出口,他移开了和沈放对视的眼光,声音很轻,听不出情绪:“我七岁那年,离开了我母亲,由我爷爷亲自教导。三年前,我第一次违背我父亲给我安排的路,拒绝出国,我母亲在她生日那天,半夜把我叫她房间,当着我的面——”沈放屏住了呼吸,他握住相机的手用力到发白,看见谢惊寒垂下了眼睫,说:“从三楼跳了下去。”

第23章 “你没有任何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