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年也考过秀才，只是考了两次乡试都没中，就安下心来踏踏实实的做了东山村的里正。

当年程占文想读书识字还是他给启蒙的呢。

所以逃荒路上，程占文背出来的书被偷被抢被卖，没了个七七八八，他的却是大部分都还在。

从书册里宝贝一般的取出两张纸，他摇头叹了口气，又翻找出已经秃了毛的毛笔，还有只带着一点墨痕的石头砚台，回到了院子里。

看着占成两处的程家人和江氏，他没再说什么，只趴在一块还算平整的石头上开始写和离书。

程占文凑到跟前，也从怀里摸出毛笔，在另一张纸上开始誊抄赵大河写完的部分。

“行了，让占文给你们读一遍吧，觉得没问题就按手印。

“你们可要想好了，这手印一按，不管你们去不去府衙报备，你们都不再是一家人了。

“江氏，为了两个孩子，你都不再考虑考虑吗？”

将和离书递过去的时间里，赵大河还是忍不住又劝了一句。

江氏别过头不出声，而程占军根本不需要程占文读给他听，接过和离书就直接咬破指头按了手印。

而江氏……她倒是也想这么干脆，可咬手指头太疼了！

她很不见外的拉过程占军的手，用他的血在自己的指头上蹭了蹭，将两份和离书全都按了手印。

赵大河没想到这两人动作这么利索，他叹口气拉过程占军的手，也在他的伤口上蹭了蹭。

“行了，就这样吧，里正叔，你的心意我领了，可我爹娘哥嫂都不在了，大冰和大壮都还没娶媳妇，我不能不管他们。”

江氏收了其中一份和离书就头都不回的走了。

她这干脆劲儿都让赵大河有些怔愣，总觉得她不哭不闹的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