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药膏抹在伤口处,这本是一件正经的医疗行为,但不知为何,画家的脑海中却不断地浮现出青年倒在花丛中的模样。
他的每一次挣扎,都会带来鲜血淋漓。
他抓起带刺的花茎,疼到抽气,眼中却都是肆意妄为的张扬,鲜活的生命力,像永远都不知疲倦不会害怕一样……
那些为了艺术走向献祭的人都在慢慢枯萎、腐败,但似乎只有他,永远都是鲜活的、生机勃勃的。
白落锦的手指压在青年的后背上细细的描绘着,似乎要透过他的血肉去感受正在跳动的心脏,感受他永远都不肯放弃的生命力。
“或许,你真的可以赢过他。”画家低语着,唇角慢慢弯起淡淡的笑意,似是看到了什么值得欣赏的画面。
“我当然可以赢他,我还要把他踩在脚底下,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时偏星含糊不清的嘟囔着:“但是我现在好渴,我想喝水……白落锦,我想喝水。”
白落锦收敛了笑意,仍旧是淡淡的模样,他将一杯温水抵到青年的手边,“喝吧,喝完就回去休息。”
“……不要白开水。”
青年抓住他的脚踝,然后顺势趴在了他的腿上,仰着头,醉意惺忪的脸上带着一股难得的委屈,“我的头好痛,我想喝桃汁,以前家门口有一颗桃树的,我每次生病不舒服,姥爷都会摘桃子给我吃。”
“我想喝桃汁,喝了桃汁就不难受了,也不害怕了。”他委屈的不停用脑袋蹭着画家的手,脆弱的像个孩子。
白落锦从未与人这样亲密过,他的身体僵硬,一把扣住时偏星的脖颈,声音暗哑,竟还带着一股气急败坏的味道:“……别动!”
时偏星歪头看他吃吃的笑,喝醉的他像个顽劣的熊孩子,戏谑的嘟囔:“白先生,你看起来像是落荒而逃,傻的可爱。”
白先生不想和醉鬼一般计较,好在吧台的冰箱里真的有一罐桃汁,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他将桃汁丢过去。冷静的道:“喝完赶紧走。”
没有得到半分回应。
再一回头,那兔崽子将一罐桃汁喝的干干净净,早就趴在舒舒服服的睡过去,像是进了酣甜的梦乡。
白落锦抿了抿唇,不知是不是错觉,掌心那股酥麻的感觉似乎一直还在萦绕,久久未散。
他坐在画架前,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未成品,画上倒在花丛中的身影似有若无,尚未实质化。
白落锦看了一夜,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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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亮得刺眼。
时偏星睡意惺忪的爬起来,揉了揉僵硬的腰,一阵龇牙咧嘴:“白落锦也太狠了,就让我躺在地板上睡了一夜?”
他抬头看了一圈,画家早已不见人影。
【你昨晚在他怀里撒娇,你还记得吗?】
“啧,我跟你说,这具身体真是一点酒都沾不得,以后记得提醒我,千万别让我碰酒了。”时偏星答非所问。
【你昨晚跟他撒娇,还一个劲的喊着脑袋疼,想找姥爷。】
“闭嘴!”时偏星恼羞成怒,“就你有嘴是不是?天天拆合作伙伴的台有没有意思了?还想不想干掉简柏数,给这个世界一个完美大结局了?我社死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破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