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想起以前读书的时候,某个人总是使出浑身解数想让我把头发剪短,想起这一幕,心脏就像被抽干了血似的难受。一开始我留长发是因为我喜欢这种风格,很酷,扎起来一点点,其他的全部披散着。但是后面,比起披头散发的艺术家staly,我更喜欢看pran一脸受不了的样子,尤其是我死皮赖脸地趴在他肩上时,他总是觉得我的头很臭,感觉我的样子就像脑子有大病一样。但是我很喜欢听pran念叨我,也曾想过等工作了就去像pran要求的那样把头发打理得利利索索的,就像wuli可爱的pran想的那样。

“待会儿我去把头发剪短吧。”

心里也知道……那一天不会再来了。

我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打理我的头发,外加刮了胡子,脸上的胡茬终于是和我挥手再见了,只剩下一张白白净净的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感觉很陌生。但是从发型师的眼神和未婚妻的话语中,我也知道这个新造型看起来还不错,比以前顺眼。当看见我进家门那一刻,感觉爸爸妈妈和phu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也是,当看见自己的儿子哥哥将头发梳成了大人的模样,说是变了一个人也不为过,能不惊奇嘛。

我沉默着,以沉默应对一切的问题。把punch送回她家后,又和duang姨一起用过晚餐,太阳终于也下班了,我才能回到自己家。这几天以来,我所有的时间几乎都和punch在一起,没什么变化,没什么新奇。每天睁眼就是商量婚礼,怎么相处,闭眼就是扒着手指头算一算,这样的日子我还得再忍多久,我还得再和那些人相处多久。

我叹了口气,伸手解开纽扣,一把把脱下来的衣服扔进篮子里。这间卧室——新换的卧室,从某一个角度能看见某个人的窗户。

这才是我应该做的事吧……爸妈放心了,pran也有他自己的似锦前程在等着他。

“哥,我进来了咯。”妹妹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在门外响起,还沉浸在幻想里的我唰地一下被拉回现实。在得到我的允许后妹妹开门进来了,我还是一副躺着看天花板的样子,满腔的苦楚被咽进肚子里,一并被咽下的,还有这几天以来的最后一滴泪水。尽管整颗心就像上过了刀山火海的苦刑,像小时候被爸妈混合双打,难受得不行,全部的痛苦却只能自己抗下。

“你还好吗?”phu坐下来,床垫感受到她的重量微微下陷,“我看见哥你这样,感觉心里很难受。”

“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