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生得肯定与自己原先的样子不同,然,一看深潭倒影,牡丹却愣了愣。

五官是熟悉的五官。

没有久病卧床的消瘦,而是健康的自己。

牡丹怔怔坐在原地,在符悬书琴弦将要袭向乌鸦妖之前,乌鸦妖启唇:“拦下他。”

闻言,牡丹一个闪身,挡在乌鸦妖面前。

符悬书眼眶一紧,忙握拳收弦。

因收势太快,收回的琴弦擦过符悬书面颊,面上一阵热意,鲜血随着血痕划破肌肤,涌出细小的血珠。

乌鸦妖哈哈大笑:“哈哈哈!怎么样?对你心爱的花妖,我看你还怎么下手?”

刚刚的假意配合,为的就是反击的这一刻!

牡丹此刻心神被夺,面上平静,没有往日的生动,就像一具供人驱使的人偶。

乌鸦妖指着符悬书,对牡丹说:“攻击他!”

牡丹听言,绿色的花茎自她袖中涌出,齐齐袭向符悬书。

符悬书抬手打掉袭来的绿茎,可打掉之后,他手腕也跟着一痛。

他目光一凝。

──这些花茎,与牡丹自身感觉是相连的。

乌鸦妖看符悬书闪躲,脸上兴奋得犹如在看什么好戏:“怎么?不是很爱用弦吗?琴弦利得很,就这么一圈,然后紧勒──”

它甚至都还比出了手势示范,做出像是往两旁拉紧的姿势后,手掌摊开。

“啊,你不敢。”

乌鸦妖走回自己被掀倒的贵妃榻上,伸指一勾,用妖力将它重新摆好,自己躺了上去。

它幽幽地说:“你怎么敢呢?你要是这么做了,你可爱的花妖花茎就会断了呢!”

说话说得阴阳怪气,可符悬书压根没理会它。

乌鸦妖恨极。

它咬牙,自己几乎可说是血肉模糊的手腕映入眼帘,手脚上的疼痛还在持续着。

乌鸦妖又看向牡丹垂在身侧那双纤柔细腻的腕子,眼中淬满恶毒。

为什么就只有它得遭这样的罪?而那只花妖就能被呵护着?

越想,乌鸦妖心里越不平衡。

但很快它就释然了。

那只花妖如今已被它所控,它想要她做什么,还不是动动口的事?

看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手的符悬书,乌鸦妖见他那张不带情绪的脸就来气。

想到自己身上受的那些伤,乌鸦妖更想看见──

花妖受伤、受折磨时,那总是冷着一张脸的仙长,又会露出何表情?

光是想想,乌鸦妖就露出兴奋的神色,心中不快都一扫而空。

乌鸦妖噙着笑,伸手对牡丹招了招:“过来。”

牡丹收回花茎,停下攻击符悬书,步步往乌鸦妖的方向走。

符悬书握住牡丹手腕,可牡丹不理会他,只知朝乌鸦妖的方向前行。

乌鸦妖愉快看着他们拉拉扯扯,接着收起笑意,冷冷又下了一令:“在他面前,把你的左手,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