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感情是不容于世俗的，不能见光的。

裴疏原以为，自己的感情这辈子就只能深藏在心间，永远没有办法得以见到天光。

就这样吧。

那时，裴疏心想。

就让他那浓烈、暗黑、龌龊的，至死方休、九死不悔的感情埋藏起来。

就这样默默地陪伴在师尊身边。

不能得到，静默守护也是好的。

却不曾，有朝一日，竟然能够得到师尊的回应。

或许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昨晚喜娘端来的那两杯交杯酒，但，师尊是上仙，就算身在梦境中，若是她不愿，完全可以推开他。

甚至不认他这个胆敢大逆不道的弟子。

可，她没有。

还主动的……

教他，做了那样……亲密的事情。

昨晚模糊记忆里的那些昏沉旖旎，惊心动魄，抵死相缠，是裴疏以前从不敢想象的。

哪怕只是想一想，都觉得是对那个人的亵渎。

何况，他在情事方面也空白得如同一张白纸，唯一艳美靡丽、惊心动魄的痕迹，都是她给予的。

裴疏只觉得一瞬间心下欢喜又柔软。

在遥远而黑暗不见天光的幼时，他曾经满心自我厌弃，又对世间抱着毁灭的巨大恶意，直到师尊出现，将他带离深渊。

这么些年，表面上他看似已经重新走入光明，可裴疏自己心里清楚的知道。

——不是的。

他一半踏入人间，一半仍在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