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兮从一片黑暗中惊醒。

她像是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梦里三万年前的是是非非爱恨离别像潮水一样来了又走。

药劲过去,她嘴里还残留着茶叶的微苦。

她本以为左护法蛊尾是个直接干架的硬汉,没想到搞这些茶碗里下毒偷袭的阴招。

她稍微动了动手脚,感到自己被束妖绳捆住了, 浑身上下一点法力也聚不起来, 远远能听见山谷另一边天兵天将长驱直入的杀声震天。

花兮睫毛颤了颤, 微微睁开一条缝。

她人在一处山洞里, 洞窟又深又黑, 但四壁竟然挤满了鬼火蜂,那鬼火蜂诡异至极, 像是在休眠,一动不动, 密密麻麻, 荧光幽幽一路向里照亮了洞窟深处, 那里是一樽晶莹透亮的冰棺。

她斜靠在一片枯草堆上, 左腕被单独吊起,手腕上被割了一道血口,血连成一线往下淌, 下方盛着一个玉盅,接着她的血。

“醒了就别装了。”蛊尾曲着一条腿,坐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 脚边还放着另外三个玉盅。

他嘴里咬着根枯黄的草茎, 侧脸冷硬:“我不杀你。”

花兮手腕抽了一下,痛得眉心蹙起t , 冷笑道:“不杀我?只是放血?我又不是神女了, 我的血能有什么用?”

蛊尾看了她一眼, 起身拎着一个玉盅过来, 将盛满血的那个换了下去。

花兮的手腕愈合得很快,伤口深可见骨,但现在血已经止住了。

他抽出腰间的弯刀,面无表情,狠狠在原伤口上又划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