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恨和痛苦像滴下的水,一滴一滴缓慢地砸在心上,在漫长近乎无穷的岁月中,砸出一个永远无法弥合的巨大空洞。

至今滴水声仍响彻那个深不见底的洞,沉重,迟缓,一汪深碧近黑的深潭,发出空洞的回音。而那块滴水石穿的石头,不知多少年前就消失了。

花兮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头。

琅轩茫然地抬头看着她。

花兮轻飘飘道:“你要是为别的事情恨萧九辰,我倒是无所谓。但如果是因为我的事,那就有所谓了。”

“从前的事,不是他能改变的。隔着一条弱水,谁都过不来,那里站着的恰好是他,仅此而已。”

琅轩低声道:“你不怪他吗?”

花兮:“当然不啊。而且,我的事,我不怪他,谁都没资格怪他。”

她拍拍琅轩的肩膀:“这件事说一次就够了,下次再提,我就要同你生气了。”

琅轩嗯了一声,沉默良久,半晌才道:“花神女。”

“喊我花兮吧。”

“花兮,他现在已经很厉害了,比任何人都要厉害。”

琅轩终于肯看着她的眼睛,他眼皮长而削薄,眼睫总是恹恹地垂着,好像什么都懒得入眼。面无表情的时候,总有种生人勿近的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