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沈荷香不由磨磨牙,一时也忘记心中的惧怕,将细背一挺挣开他的手指,回身微蹩柳眉不以为然的反驳道:“我端庄于否不是你说了便算,且宁为穷人,妻,不为富人妾,亏你们简家三代书香门弟,竟连这个也不懂……”
说完见到那男人不怒,反而脸上带了点难得的暖意,她不由放松了些紧张的情绪,想到什么眼波流动,话音突得一转道:“不过,那日偶见得侯府的小侯爷,实在生得风流倜傥,想必不少女子都想委身于他,即使做妾也是愿意的……”这话倒全是假的,这么说只是想拿来试探一下,因前世她便在侯府,这人就算知道也奈何不了她,由此可见他一朝翻身也未必就能只手遮天,如那一些皇亲国戚……此时狐假虎威假的借着侯爷敲山震虎,让他收敛点也好……
那简舒玄原本还一只手掌轻握着她的白嫩葇夷,谁知闻言后脸色竟突然一变,瞬间一双目便冷得异常,连唇角都变得冷硬了起来,惹得沈荷香情不自禁的手心一颤,但再抬头看时,那怒意转眼便化做唇边的一抹冷笑,光看着就让人有些惶恐不安,难道这人对小侯爷竟如此惧怕?便是听了名字就害怕起来,沈荷香顿时隐隐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
外面的天气阴沉,不知何时竟已是下起了漫漫大雪,那雪花被冷冽的北风刮得纷纷扬扬,而此时比北风还要冷的便是眼前这男人的目光和话语,他站定在沈荷香掉进去的那个土坑前,对着胸前吓得抽泣的柔嫩,女子,面无表情道:“下去!”
这两个字吐出来,沈荷香双臂反而搂得更紧了,“我不,我不下……”此时的天儿比刚才更冷了,就算眼前这人如暖炉还是冻得她直哆嗦,并且还下着大雪,若是再掉进坑里,恐怕不出一会便会被雪水淹没,到时就真得是死路一条,再也没得救了,明知道如此境地她怎么敢再跳下去。
“不要等着我把你扔下去!”男人冷血无情的说,虽如此但一只手却还是按在她的细腰上没动,沈荷香都快要吓哭了,这人就跟黑面阎王一样,刚才一脸的肃杀的似要杀了她一般,那眼神别说是女子,便是男人都怕,两辈子加一起她也没这么被人吓唬过,不由哽咽的紧紧的搂着他脖颈,甚至把头埋在他颈窝,双手环抓得牢牢的,仿佛死也不松开,以防止他真的言出必行的将自己丢下坑去。
不得已之下只得低泣求饶道:“求你别扔我好不好?我错了,我刚才说得都是错的……”
听罢,那黑面阎王总算是缓和了下脸色,看着怀里的温玉软香,不由轻抚着贴在下巴的几缕青丝,半晌才开口道:“错在哪?”
沈荷香抬起被泪水打湿有些雾蒙蒙的眸子,那被蹂躏过的嫩唇此时看来仿佛是那五月的鲜丹花,上面还有滴落的泪珠痕迹,就像花瓣上的露水一般鲜润,怎么看怎么觉得楚楚可怜,此时听到那人问,眸中又填了抹不解,眼珠微微一动,两滴盈满的泪又颤颤了两下,似落未落,当真委屈可怜的很。
正脑子里乱糟糟的,哪里来得及细想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对,才惹得眼前这阎王勃然大怒,但此时小命就要不保,望了眼身下那像吞人的黑坑大口,她的脚正好踩在洞口上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若是一松手就会掉下去。
她顿时在空中乱蹬了几下后,见他丝毫不动,才总算停下来,对她而言,这性命关头哪儿还有什么自尊可言,只得落着泪心口堵着气道:“我不端庄不自爱,不配给贵人做妾,不敢再痴心妄想,低贱的商户女只能找同样低贱的农户结亲,回头我就让我娘在农家找户穷苦的嫁了,这样你总满意了吧?”说完眼泪便扑扑落下。
谁知腰间的那只手却是一紧,并没有将她移开,反而使力一扯,她那两只嫩藕般的手臂自以为抓得牢牢的,但一觉得痛便支撑不住的松开,被人像拎小鸡一样拎起,然后毫不留情的扔进了那化了雪水的土坑,一双百多两的精致红宝石绣鞋顿时沾了雪泥,污脏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