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师妹。你爱满大街认师妹你就去。我不认识你!”我一想着就来气,“既然这么不信任我,这么大的事都瞒着我,你就当我是个外人。我也识趣,不继续往你跟前凑了。”
“雨儿……”夏庭秋冲我连连作揖,“求你让我进去一下吧!”
“到底干什么?”
“我要出恭!”夏庭秋脸都绿了。
我呆了呆,夏庭秋拨开我的手朝着船尾飞奔而去。
一刻后,一脸轻松的夏当家才再度出现在船舱里。
我默默端起眼前那盘卤凤爪,转过身面朝窗户,欣赏海景。
夏庭秋慢慢踱到跟前,左右晃了晃,见我没什么反应,挨着我坐下了。
“生那么大气?”他试探着问。
我啃着鸡爪没理他。
夏庭秋自己笑了笑,说:“你要知道,你这时越生气,我越是高兴的。”
我被他这句话刺激得不得不开口,“迦夜说你被封峥附了身,我看你倒是被萧政上了身才是。”
夏庭秋伸住手指开始一根一根地掰,“封峥,莫桑,迦夜,萧政,我,哦,林锦宏也勉强可以算上。那我呢,我就一个你。那个慧意还是被迫招惹上的。”
“胡扯!”我怒道,“当初在山上时,山下的那些王金花,刘翠花,赵红娟,李丽娘,你哪个没少招惹?你还跟我算这比账!”
“你这就冤枉我了。”夏庭秋的桃花眼笑得弯弯,慢条斯理道,“我身边桃花再多,我只主动招惹过你这一朵,而且看了十几年了都还没摘到手。被慧意缠上,我也将计就计演一出戏而已。你那些桃花,可各个都想和你成亲拜堂。”
我大怒,“你是说我人尽可夫?”
“姑奶奶!”夏庭秋哀叫起来,给我作揖。
我一时没忍住,噗地笑了一声,又赶紧压抑住了。
夏庭秋的声音低沉且温柔,“雨儿,你听我说。我对你的信任和了解,无人能比。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不论你走得多远,最后肯定会回到我身边的。”
我心头一暖,没有说话。
“今天这件事,我是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你知道。不是不信任你,而是这是我们男人自己的事,职责所在,不想把你牵扯进来。而且我那时以为你等过了封峥的七七再回来,没想到你提前了一个多月,恰好就撞上了。”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清楚?”我道,“我像个傻子一样地你说那一通话,听着开心吗?”
“当然开心啦!”夏庭秋咧嘴一笑,得意非凡,“有心移的红颜知己一脸真切地对着表露心意,人生还有何憾事?”
我脸红如火少,低吼道:“你给我正经点!”
“好,我正经。”夏庭秋咳了一声,正色道,“你被萧政带走没多久,于慧意和迦思远在天钦岛上旧情复炽。迦思远已经又有婚约在身,女方家世十分雄厚,他不能再像当初和林家那样悔婚了。也不知于慧意是如何怂恿的,让本就与迦夜不合的迦思远有了谋反之心。”
“良玉同我说过,迦夜被出卖,险些丧命。”
夏庭秋点头,“迦夜出事后,我们两人都怀疑到了于慧意和迦思远身上,但苦无证据。于父一直希望慧意嫁与我的。迦夜便求我帮忙,同意婚事,刺激迦思远再次有所举动。结果,迦思远的确不负众望,一边让慧意对我下药,一边又暗中安插自己的家兵,意图一石二鸟,在婚礼上假借海盗余孽之名,杀了我和迦夜。”
“不对啊,今天席上迦思远率先亲自动手,还是我拦下来的。”
“那是因为我们早就在开席前将他大部分潜伏在外,做普通家丁打扮的士兵抓了起来。他苦等半天,见外面无人行动,知道自己阴谋曝露,这才仓促动手。”
我说了一句老实话,“这计划构思得美好,可行性却太低了。我觉得迦思远模样不错,脑子却蠢笨,和迦夜真有云泥之别。他这样的人,居然还想要谋反□□。难道船王这王位就真的这么吸引人吗?”
夏庭秋不屑道:“即便迦业死了,迦思远也未必能继承王位。不过北海势力必然会重新划分,若我也死了,于慧意也手握夏家大权。迦思远可以在于家的支持下列土封疆了。”
我戏谑道:“可怜哟,师兄。好不容易要娶媳妇儿,没想人家看中的不是你的人,而是你的牌位。”
夏庭秋突然把脸凑过来,“那你看中我什么?”
我一个激灵,忙避开,“什么都没看中!”
“唉?那天不是还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的吗?喜欢我什么?”
“你听错了。”我没好气。
夏庭秋丝毫不介意,一就嬉皮笑脸地,“不要害羞嘛。我喜欢听你那么说。你再说一次给我听听。”
我冷冷一笑,扯过他的耳朵,扯着嗓门大吼道:“烦死了你给我滚一边去!”
夏庭秋捂着耳朵蹲地上,苦笑,“也罢也罢。打是亲,骂是爱。”
我干脆不理他,走出船舱。
走出去了才发现不对。回内陆要往西北方走,可这船分明是朝着西南开。
“这是要去哪里?”我惊讶地问船家。
船家说:“是夏当家说的,要去榕岛。”
榕岛是距离岛有半日远的一座小岛,岛上有一个百来人的小渔村。
我怒气冲冲奔回船舱,问夏庭秋:“我们去榕岛做什么?”
“当然是好事。”夏庭秋自信满满道,“你就别问那么多了。随我去趟榕岛,我有样东西给你看。如果看完了,你还是要坚持回去给封峥守坟,那我也绝不拦你。”
我斜睨他,“那里除了榕树和芭蕉林,还能有什么?”
“去了就知道了嘛,又不会把你骗去卖了。”夏庭秋招呼船家准备午饭,“多煮点。妈呀,中午这么闹一场,我连颗花生米都没吃。”
我忽然想到,“你丢下那么一大堆烂摊子跑出来,家里怎么办?”
“宁伯会管的。”夏庭秋毫不在意,“再说我也不想事必亲躬。做了家主,就得学会偷懒才是。”
我嗤笑,“偷懒是你天生的本事,还用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