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尼玛恶狠狠道,“公主是真不知道?刚才那只海冬青就是来找你的。现在它找到你了,连你的猫都跟着回去报信了。你可高兴了?”
我还真高兴了,我笑道:“是吗?那可太好了!”
尼玛气得要扑过来。
夫人大喝一声:“尼玛,不可对公主无礼!”
“就是!”我急忙爬起来,跑到夫人身后躲着。
尼玛气鼓鼓地对贺兰夫人说:“夫人,现在公主在我们这里的事已经暴露。怕是不多久就有人要寻上门来!”
夫人看了看我。我立刻露出一副又彷徨又可怜的模样。
夫人不由叹了一声:“都是命中注定。倘若莫桑早把公主送了回去,又怎么会惹来这些麻烦呢?唉,儿子大了不由娘,我也说不过他。只是你不可再对公主无礼了。这事本就是我们错在前的。”
尼玛还想说话,却忽然停了下来。过了片刻,我也察觉出了动静。那是熟悉的大地的颤抖,表示着有大量人马正朝我们这里而来。
我又惊又喜。封峥这回办事效率也未免太高了,前一刻才发现我,下一刻就大军压阵了?
一个侍女忽然朝山丘那里一指,“夫人,你看!”
我们纷纷望了过去,只见山坡那面涌现出无数人马,旌旗飘扬,声势相当浩大。那些汉子都是草原民族的打扮,显然不是封峥手下的兵。我不免失望。
尼玛双眼一亮,得意地对我说:“是王旗,大汗来了。”
“什么?”什么大汗?
夫人说:“就是咱们富查尔的大汗呀。想是莫桑把找到你的消息传了过去,大汗便亲自来看你了。”
我却一点都不感激。当初捉公主没准就是这个大汗的主意,他现在过来看我,就和以前在道观里,买了新猪仔后我师父都要去看一眼一样,不过是为了验货。
去!我干吗把自己比做猪啊?
大汗来了,我们也不能继续留在湖边。夫人急匆匆地拉着我回了帐篷里,给我洗脸更衣梳头发。
才收拾清楚,外面就有一个人大步流星地闯进帐篷来,劈头就问:“阿妈,刚才那只鸟是怎么回事?”
夫人一边把帐篷里的无关下人打发了出去,一边说:“不知道哪里飞来一只海冬青。尼玛要射它,它又飞走了。你倒不如问尼玛。”
那人有点焦急,“你刚才带着公主外出了?”
“是呀。”夫人依旧有条不紊地说着,“天气这么好,她又是贵客,闷在屋里多无聊。”
“您……”做儿子的也不好指责母亲,只好自己叹气。
我看过去。这人声音听着耳熟,怎么人没见过啊。
男人一头乌黑微卷的头发梳向脑后,皮肤微褐,五官鲜明,剑眉鹰目,高直的鼻梁下是一双薄唇。我娘总说薄唇的男人多薄情,还拿我爹举例。我想我爹的面相和这人的比起来,可显得忠厚老实多了。
男人这时也把视线转移了过来。他走近了,我才注意到他那双湛蓝如湖水的眼睛,心里一咯噔。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