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纳闷。只见那小孩子像只耗子一样灵活敏捷地窜过人群,跑到角落里,两只脏手捧着粽子大口大口吃起来。
我和云香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柳明珠千金之躯,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情景,同情心加母性大泛滥,立刻颤抖着声音说:“多可怜的孩子啊!他娘呢?他怎么跑那么远去吃东西?”
我叹一口气:“你有给野生小动物或者鸟儿喂过东西吗?那些动物警惕性特别高,一旦得到食物,都会跑得远远的,找一个没有同伴和危险的地方进食。这是他们的生存本能。”
柳明珠惊叫:“可那孩子是人啊!”
“是啊。”我低声说,“流浪的孩子从小就学会了在大自然里怎么生存。”
柳明珠难过地说:“我是知道,城里已经有不少人家开始断粮了。虽然开仓放了粮,可是还是救不过全部啊。”
我转过头去,看到有人正把病死的人从偏门抬出去,那多是老人和孩子。我眼睛一算,头痛也就不算什么了。我喝了牛奶,拿起蛋黄糕,随手给了一个正在母亲怀里饿得直哭的孩子。
“姐,”云香脸色也非常苍白,“你自己身子也不能不顾啊。”
我冲她笑笑:“我头痛,吃不下东西。”
我站在院子中间,到处是□□着的病人,孩子们恐慌的眼神和老人们无助的叹息将我包围,寒风将碎雪吹进我领子里,我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小程叫着我的名字跑过来。他也劳累了一天一夜,整个人憔悴许多,眼睛又红又肿。
“阿敏,城外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摇摇头:“我朋友去打听了,还没回来。估计还是老样子,围着,等我们自己开门,或是饿死。”
小程苦恼地抓着头发,不顾斯文地破口大骂:“妈的那些辽狗将来生儿子没□□!”
柳明珠恐怕第一次听男人爆粗口,又是惊讶又是鄙夷,别过脸去。
我叹口气,同小程说:“小孩生下来没□□,那叫先天性□□闭缩,遗传或是在娘胎里出的问题,并不能和父母道德品质直接挂钩。不过好好好,希望他们老的得痔疮,小的没□□,女的不到二十就胸部下垂,这下可以了吧?”
小程哈哈大笑。柳明珠的脸都绿了。
围城第十天,我们终于又有了萧暄的消息。阮星告诉我,萧暄的军队遇到了暴风雪。
我的心也跟着一寒,整个人仿佛落到冰窟里。
“然后呢?”
阮星一脸愁云地摇头:“大雪天飞鸟传书非常不便。而且现在辽军在城外驻扎,每日有弓箭手专门射杀来往的飞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