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本诗织猛地提起一口气,扬起了手。
孟绪安却是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嗤笑道:“别学冯世真。你还没有扇我耳光的资格。”
任何一个女孩受此大辱都没法忍,更何况桥本诗织最恨别人说她不如冯世真。桥本诗织顿时拼命挣扎着想要挠孟绪安的脸,却被这男人轻而易举地摁住,拽回了棋牌室里。
受母亲言传身教,桥本诗织是很擅长摆布男人的。她石榴裙下崇拜者无数,却大都是年轻小伙子,如当年的容嘉上,单纯冲动好掌控。可是他们同样也不独立,追求起来花样百出,可说到婚事却都说不能做主。
前些日里,田中太太又把将桥本诗织嫁给自家侄儿的事重提了出来。桥本诗织感觉得出田中太太有把丧子之痛发泄在她身上的打算。可容嘉上那边却眼看着没了盼头,她一下就慌了。
正绝望之际,老天爷把孟绪安送到了桥本诗织面前。
若是平时,桥本诗织绝对不会这么一头撞进去的,可情况紧急让她失去的判断力。她为孟绪安的仪表风度神魂颠倒,更憧憬着能嫁入书香豪门的孟家,扬眉吐气。所以,孟绪安没花什么功夫就把她得了手。
桥本诗织事后也后悔自己竟然没有先取得孟绪安的承诺就把身子给了他,但是她也不大担心。自己有家世在,不是可以随便打发的女人。孟绪安和自己有了这层关系,那这婚事是成定了。她知了人事,加上孟绪安在床笫之事上很有些取悦女人的手段,桥本诗织颇有些食髓知味,今日才会主动跑来求欢。
被冯世真撞见的时候,桥本诗织其实还有些得意的。
瞧,你捡了个家业败落的容嘉上又如何,我却得到了真正的豪门贵公子!
可桥本诗织却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在孟绪安眼中,居然还真的是可以睡了后随便打发的女人,占她身子也不过当搜集一个战利品。他根本瞧不起自己,瞧不起整个桥本家!
“孟绪安,你混账!”桥本诗织泪流满面,咬牙切齿,怨恨交织地恶狠狠地盯着孟绪安,“你玩我?你居然敢玩我?”
“别这样,诗织。”孟绪安又转回了温柔情人的面孔,抹着桥本诗织的眼泪,柔声道,“我们不是本来就是玩玩么?你这样,把所有的气氛都破坏了。”
桥本诗织目瞪口呆。这男人好像忘了他刚才才用恶毒的语言将她挖苦得无地自容,现在却反过来责备她破坏了气氛?
“别哭了。刚才不是还很开心吗?”孟绪安亲着她的脸颊,嘴唇冰冷,“抱歉,我刚才被冯世真气着了,有些迁怒于你。你别放在心上。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哦,金麒麟。对了,你家也有一个金麒麟的。你大概不知道,你家那个金麒麟,应该是从我家流落出去的那一个。”
桥本诗织思绪混乱,本想追究孟绪安对她的轻薄,却又被金麒麟的话题勾起了兴趣,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孟绪安却是松开了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靠着球桌,笑盈盈道:“我和容定坤有仇,他曾从我家骗走了我们家的镇宅之宝——战国金麒麟。我后来拿住了他一个把柄,逼他把金麒麟归还给我。可偏偏金麒麟到了你家,又成了你大哥的保命之宝。”
“难怪容嘉上想要……”桥本诗织呢喃,“不过大哥死后,他就没再提过这个事了。”
“肯定不会提了。”孟绪安嗤笑着,面孔在嵌花玻璃吊灯的照射下愈发分明深刻,每一根线条都饱含着讥讽。
“为什么?”桥本诗织下意识问。
“你说呢?”孟绪安反问,“换你是他,你那么想要的东西,为什么突然不想要了?”
桥本诗织说:“要不是觉得我们家那金麒麟是假的,要不就是已经……”
她顿住。
孟绪安抿了一口酒,笑容狡黠,朝桥本诗织挑了一下眉。
“要不……就是已经得手了……”桥本诗织呢喃,恍然大悟。
她以为自己机关算尽,和容家合作无间,却没想容家原来也根本没想和她做交易。甚至,也许容定坤当初也和孟绪安想的一样,也没打算让她做儿媳!所以大哥死后,容嘉上就不再搭理她,而是彻底投入了冯世真的怀抱。
金麒麟出现在拍卖会上时桥本诗织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却因为后来的暴乱而没有再去细想这个问题。可她不蠢,现在有孟绪安一提醒就明白了过来。
声东击西。他们中计了!
容嘉上肯定趁着桥本二少回去查看金麒麟的时候,使了点招数,把金麒麟调换了。家里那个整日被桥本正三拿在手里把玩着怀念长子的金麒麟,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