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万。”孟绪安举起了牌子,笑容优雅。
容嘉上侧过头去,看了一眼孟绪安,再度举起了号牌。
“十八万!”
“妈咪,不要!”
孟九哇地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
“不要,妈咪!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妈咪!”
孟九哭泣挣扎着,举着枯瘦的手臂挡在脸前,惶恐地试图保护自己。
冯世真见状不禁一阵心疼,掐着孟九的手松了劲儿,咬牙恶狠狠道:“你知道自己错了?”
孟九涕泪横流地点头,蜷缩着身子,像个要被抛弃的小狗一样讨好地抓着冯世真的裙摆。
“我错了,妈咪,我再也不敢了!不要打我,我会听话的!我会听话的!”
冯世真难受的闭了闭眼,松开了手。
“你知道你哪里错了?”
孟九啜泣着,茫然地摇头。他的神情同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如出一辙。又或许,在这个少年的身体里活着的,永远都是这个惊恐可怜的小孩童。
“你把钥匙藏起来了。”冯世真说,“妈咪想出去,你把钥匙藏在哪里了?”
孟九哆嗦着,有些不确信地看着冯世真。
冯世真表情突然变得极其温柔,甚至伸手抚摸着少年颤栗的肩膀和冰冷的脸。
“妈咪拿到钥匙就可以出去了。妈咪带着你一起出去,我们去找爹地,好不好?”
孟九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吗?我们去找爹地?”
“是呀。”冯世真柔声说,“你这么乖,爹地见了你肯定很开心。告诉妈咪,钥匙被你藏在哪里了?”
孟九就像被抚摸的猫儿一样眯了眯眼,抬手指着墙角一处木地板松脱的地方。
“二十五万。”容嘉上再度出声,从容镇定。
围观的宾客们都有点傻眼了。二十五万都可以在上海闹市里买下好大一块地皮了,可容家大少爷却愿意用来换那么一个还没有拳头大的小金麒麟。就算是国宝又如何,不能吃不能用,就算摆在家里好看也怕招贼。
可显然孟绪安和容嘉上杠上了,紧跟着举牌:“二十八万!”
“三十万!”容嘉上紧跟着喊。
“你儿子疯了吗?”容太太已快要晕厥,双手死死掐着容定坤的胳膊。
“别闹。”容定坤强忍着疼,“你们女人懂什么?”
“咱们家的钱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容太太怒道,“下面还有那么多孩子呢,难道都不是你亲生的?”
容定坤和她说不通,干脆不搭理。容太太气得火冒三丈,又不敢在公众场合闹起来,忍得也险些要得心脏病。
冯世真用力掰开了木地板,指甲开裂的手指在木板上留下一道道血痕。她深吸了一口气,从下面拿起了一枚钥匙。
孟九胆战心惊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眼神混合着惊恐和向往。也许在他的记忆力,生母对他温柔的时刻太少,令他享受之余,又觉得有些不真实了。
冯世真怜悯地看着他,叹了一声。
“你……很乖。”她说完,一个手刀劈在了孟九脑后。
奉命守在门外的保镖早就得过孟绪安吩咐,里面不论有什么响动都不要开门。所以冯世真砸门和九少哭闹的时候,他都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