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兰馨闻着烟味,厌恶地皱了一下眉,道:“他是跟着你爹来的,可和我没关系。怎么,你这太子爷已经受不了他出现在你眼前了?说起来,明明是你们容家对不起他的。”
容嘉上说:“我对他没什么意见。我是怕你们俩把持不住,在人前眉来眼去,落人口实。”
杜兰馨嗤笑,“有你妹子像守着肉骨头的狗似的守在他身边,我哪里敢呀?”
容嘉上不悦皱眉。杜兰馨忙赔笑:“抱歉,不该说芳林是小狗的。”
容嘉上问:“你们俩就没有什么计划吗?”
“计划什么?”杜兰馨反问,“你难道同那位冯小姐,也有计划?这种事换谁遇到都一样,在一起能快活几日就快活几日。人生总是漫长又苦闷的,还不准我们找些乐子?”
容嘉上玩着火柴盒,说:“外面有些风声,都传到我爹耳朵里了。我给遮掩过去了。可下次就未必能遮掩得住。就算为了你自己,还是收敛点吧。”
杜兰馨脸色苍白,好一阵没说话。
恰好这时,听差的端着一个大餐盘从他们身旁走过。盘子上放着宵夜,热腾腾的银丝细面,上面淋着葱香羊肉臊子。杜兰馨一闻到这个味道,脸色大变,立刻捂住了嘴。
“怎么……”容嘉上刚开口,就被杜兰馨推开了。她慌不择路地奔进了楼梯旁的洗手间,砰地甩上了门。
容嘉上追过去,隔着薄薄的门板,听到剧烈呕吐的声音。他愕然站住。
杜兰馨喘息着,盯着玻璃镜子里自己苍白的面孔。镜子里的女子年轻貌美,可惜面容憔悴,眼睛里盛满了惊慌。
她自出生起就是富家女,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杜家很开明,愿意送女儿去教会学校。她中学毕业后,又在美国和日本都念过书,不仅见足了世面,还谈了一打男朋友。因为谨慎,所以什么事都没出。可常在河边走,一不小心就要打湿鞋子。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在回国后,会在这个时候,栽进了水里!
敲门声响起,容嘉上低声问:“你没事吧?”
杜兰馨扯来纸巾,用力地擦着嘴,转身开了门。
“应该是晚饭的海鲜有些不对劲。”杜兰馨挤出了一个笑,“我觉得不大舒服,想先回去了。你替我向伯父伯母道个歉。”
容嘉上沉默地注视她片刻,送她去门口,“离慈善拍卖会没几天了。你身体这样,若是来不了……”
“自然能来的。”杜兰馨苦笑,“你那老情人桥本小姐虎视眈眈就等着我这个位子空出来她好补上去呢。我可不能让个日本女人占了歉意。”
司机把车开过来,容嘉上拉开车门,送杜兰馨上了车。
“兰馨,”容嘉上手搭在车窗上,语气真诚地对杜兰馨说,“桥本诗织手段不是很光明,你多提防着点。不舒服就要去看医生,别把小病拖成了大病。”
杜兰馨的指甲陷进了掌心里,咬着牙朝容嘉上挤出一个恶狠狠的笑。
“你放心,我总不会带着病进你家门的!”
冯世真扫墓回来,只在家里过了两天安静日子,一本新借的书才看了一半,就又被肖宝丽派司机接走了。
到了肖宝丽的那套摩登又华丽的新公寓,肖宝丽一见她寒酸的衣着,夸张地叫了起来:“菩萨哟,你就打算穿成这样去参加七爷家的酒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