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世真安慰道:“还要面试呢。也许面试的老师喜欢你呢。别想太多,下午的英文好生考就是。”
一个女孩笑道:“说的就是。况且也许前面的题全都做对了,就算丢了后面的分也不要紧。”
这女孩先前被别人遮着,这下才站了出来,穿着一身粉色织彩蝶的和服,秀丽明媚,宛如仲春蔷薇,居然是先前容嘉上和冯世真口中议论了半晌的桥本诗织!
容嘉上嘴角抽了抽,道:“桥本小姐也是来考试的?”
桥本诗织温柔的目光落在容嘉上脸是,指着身边一个瘦小的女孩,笑道:“嘉上,你还认得她吗?”
容嘉上看了看那个羞涩的小女孩,“是你妹子画意吧?”
“就是她!”桥本诗织笑盈盈道,“她如今叫玲奈了。她昨日听人说中西女塾招生,十分心动,也想明年来考。我说她功课笛子太差,肯定考不上。冯小姐,你是老师,最权威,你帮我劝劝她。”
冯世真笑眯眯道:“令妹愿意尝试是好事呀。反正她年纪小,明年春试考不中,还有秋试呢。”
桥本玲奈害羞地往桥本诗织身后缩,目光却控制不住地往已出落得俊朗高大的容嘉上身上瞟。容嘉上察觉到了,便朝她善意一笑。桥本玲奈的脸腾地烧得通红,旁边几个也在打量容嘉上的女孩脸色便有点不大好看。
桥本诗织倒是笑嘻嘻地拍了拍妹子的头,说:“当初在重庆的时候,你不是最敬佩嘉上哥哥的功课好,要向他学习的吗?这位冯小姐就是嘉上哥哥的老师,功课比他还要好。我们让父亲把她请来给你做老师,明年送你考中西女塾好不好?”
桥本姐妹俩早年在长春上的是日侨学校,后来到了重庆,只在一所艺术专科学校里借读,歌舞绘画学了一手,可正经功课却是一塌糊涂。要是论学识,别说桥本玲奈,就是已经中学毕业的桥本诗织,也考不上中西女塾的。
桥本诗织又认真地对冯世真说:“冯小姐,我家还有三个妹妹都十二三岁,不想读日侨学校,想考教会女校。冯小姐可否能考虑去我们家教书?”
“诗织你可真坏。”容芳林笑道,“哪里有当着东家的面就劝伙计跳槽的?”
桥本诗织笑嘻嘻道:“你和芳桦绝对能考上的,到时候冯小姐不就无用武之地了?那到我家来不正合适。冯小姐,我家也大方,薪资绝对不比容家开得少!”
冯世真如今众目所睹,不紧不慢地含笑道:“桥本小姐一番盛情,我要回绝,那就太过失礼了。只是人各有志,我本来也打算教出了芳林她们后就不再做家庭教师的。您的邀请,我恐怕只有婉拒了。”
“做家庭教师不好么?”一个同样眼红冯世真和容嘉上走得近的女孩冒失地开口,“我觉得这活儿清闲,薪金高,起居条件又好。更别说还能在主人家的舞会上穿漂亮裙子,和少爷们跳个舞。没准结识个什么不挑剔的公子哥儿,就嫁入豪门了。”
这话说得太直白露骨,太没水准,连桥本诗织都瞧不起。她当即拉着妹妹离这个女孩远了两步。
冯世真依旧笑得温文有礼,说:“这位小姐真可爱,觉得能穿漂亮裙子,和公子哥儿跳舞就是好日子了。”
这样就算好日子,那十里红场里的舞女过的是什么日子?你觉得这日子好,那何不如去做舞女?
那个女孩还没有蠢到底,听出了冯世真在巧妙地骂她。